“平身!”刘协微笑着唤过三人。
荀彧起身,拱手说道,“不知陛下想召,乃是何事?”
“哦,无有其他事,只是伏完来报,说是颍川出现一群流寇,朕便招你等来询问一番,四处关隘皆无急报,这群流寇究竟来自何方?”
李儒与程昱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荀彧一皱眉,摇头说道,“此事微臣也不知,只知其自称黄巾,想来是长安黄巾逆贼遁入境内……”
“哦……”刘协点点头,犹豫说道,“不过许昌乃朕之都城,若是放任其不管,岂不是贻笑天下?荀爱卿,不若派一军去讨伐!”
“这……”荀彧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不若待曹大人回军,再行讨伐,可好?”
“荀爱卿所言差异!”刘协叹息说道,“孟德救援袁绍、讨伐公孙瓒,岂是三日两日便可回的?若是等曹爱卿回军,颍川百姓所受之苦何其深也!若是城中无将,朕亲自讨伐!”
“陛下不可!陛下千金之躯,岂可轻易赴险?”荀彧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微臣已知陛下心意,不若……不若就遣于禁将军出兵讨伐逆贼,可否?”
“若是甚好!”刘协抚掌大笑,随即又问道,“对了,荀爱卿,朕久居深宫,甚觉苦闷,若是荀爱卿日后无事,多来陪陪朕,还有,禁军军饷一事,朕要谢过荀爱卿!”
“微臣不敢!只是如今司徒大人同去冀州,许昌政务繁多,微臣一时得不出空闲,不若日后,可好?”
刘协面色一滞,随即恢复如初,微笑说道,“此乃朕戏言,爱卿莫要当真,恩,如此你等先退下吧……”
“臣等告退!”
冷眼看着荀彧三人退出,刘协冷冷一哼,举起茶盏就要往地上摔,只是心中忽然想起一事,乃将茶盏重重放置在案上。
“陛下气量日益见长,可喜可贺!”屏风之后转过宗正刘艾来,笑眯眯地看着刘协。
刘协冷冷一笑,淡淡说道,“叔父,如此可否?”
刘艾微微低下头,微笑说道,“陛下且安心,后续之事交与老臣便是……”
既然是天子下令,又兼曹操、江哲均不在许昌,荀彧也没有办法,只好令于禁领五千兵出城讨伐颍川黄巾。
于禁领命出兵,十日便有回复至。
言颍川黄巾首领何仪,麾下大小头目若干,贼众几许等等。
期间十五日,不时有于禁捷报至许昌荀彧处,但是荀彧却越来越担忧,不但下令封闭城门,只许进不许出,还执行了宵禁。
无他,只见于禁离许昌越来越远的而已……
“哼!调虎离山之计!”李儒冷冷说道。
程昱摇摇头,阴声说道,“如此看来陛下……”
“仲德!”荀彧沉声喝道,“慎言!”
程昱微微一笑,对李儒说道,“显彰,城中还有多少可用之兵?”
李儒皱眉一思,朗朗说道,“除开派出巡行许昌与监视……咳,另作他用之兵,还有七千余……”
“不对……”程昱沉吟一下说道,“彼单单调离于禁将军,别处却无任何动静,极为不妥,若是欲造次,除开另作他用之兵不说,许昌还有一万三千将士,光禁卫区区五千人,如何……不对,其中必然有诈!”
“我也晓得必然有诈!”李儒摇头说道,“我等只需监视住那五千禁卫,稍有异动,我等便趁机拿下,何足道哉?彼差之整整八千军士,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在彼处,我等又有何可惧,莫非彼还能变出一支军队来不成?”
“唔?”荀彧好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正当他开口之际,忽然一人匆匆而入。
“谁叫你进来……”程昱本来见来人如此放肆,还欲责之,说了半截却大吃一惊,只见来人全身血污,好似从血池中被捞起一般。
“禀……禀告诸位大人,我有急报!”那曹兵大声喊道。
荀彧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急报在何处?”荀彧猛地起身走向那曹兵。
“在此!”那曹兵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被血水浸湿大半。
荀彧也不管上边血污,拆开便看,只是越看到后边,他的脸色便越差。
“文若?”程昱疑惑地问了一句。
“彼当真变出一支军队来!”荀彧气急反笑,将手中书信交与李儒,随即沉声问道,“袁术攻我境地,为何不早报?”
只见那曹兵苦声说道,“此事小的如何知晓……”
“哦,彧气糊涂了,你远来劳苦,且下去歇息吧!”
“诺!小的告退!”
“唔?”李儒皱眉看着那书信,喃喃说道,“袁术蓄谋已久啊,假借练兵,屯兵在外,如此边境关隘守将才会松懈了心神,以至于被袁术出其不意攻下关卡……”
“朝中能人异士不少啊!”程昱冷冷嘲讽道,“天下未平,却祸起萧墙,可笑!可叹!”
“陛下……”荀彧痛惜地摇摇头。
中平二年八月中旬,汝南袁术起三万军,假借练兵,趁豫州守备薄弱之机,猝然发难,破开关隘,直指许昌,其余数郡,均丝毫不动。
而豫州曹操之下,此前为救袁绍,抽兵两万,只能勉强守卫各个郡县。
中平二年八月二十日,袁术领兵至许昌城外。
“此回是我等失却算计!”刺史府邸之中,荀彧叹息一声,千算万算,却是不曾算到袁术会起兵,这对荀彧来说,不得不令他对自己很是不满。
“文若勿要如此!”程昱在旁劝道,“如今当务之急乃是击溃袁术,当是召集将士死守才是!”
荀彧深深吸了口气,对程昱与李儒说道,“彧失态,让两位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