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之后,听到关内隐隐传来几声喧哗,于禁心知是乐进引兵去了。
在屋内跺了几圈,于禁暗暗说道,“文则此去,凶险不知,我当要亲自去关后镇守,以防不测……可是如此一来,关前何人镇守?”
正犹豫着,于禁忽然眼前一亮,轻笑说道,“我且通报先生之夫人,让高将军镇守关前,我镇守关后,少将军坐镇关中,统帅全局,当无有纰漏!”思罢,于禁急忙奔出屋门。
夜极深,萧关之内一处宅院,秀儿与糜贞早已安歇,只留下蔡琰还在翻阅着江哲的书籍,一丝睡意也无。
习惯了有江哲在身边的她,一离开自己的夫君,心中总是担忧难安。
“唔?”隐隐约约听到院门外传来话语声,蔡琰披上长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而此刻的于禁正与把守在院门外的陷阵营将士纠缠着……
“你……我当真是有要是禀报啊……”望着这四名陷阵营士卒,于禁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怎得?难道要用强闯进去不成?
“咦,于将军?”忽然院内传来一声轻呼。
下意识得瞥了那处一眼,于禁面色大喜,抱拳唤道,“江夫人安好!”
“于将军不必多礼……”蔡琰走上前盈盈一礼,望着于禁被四名陷阵营将士死死拉住,掩嘴轻笑说道,“诸位便放开于将军吧……”
见江家二夫人如此说,这四名陷阵营士卒对视一眼,放手退后。
“如此夜深还来叨扰夫人,乃末将之过……”于禁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大半夜的过来,也难怪这些陷阵营士卒不让自己入内。
“于将军言重了……”蔡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妾身本无睡意……恩,不知将军此来,有何要事?”
“沣岭有失,文谦且引兵探查究竟是去了,末将一人恐怕难守此关,是故特来请高将军把守关前重地,还请江夫人派人转告高将军一声……”说着,于禁便将沣岭之事尽数说出。
“原来如此……”蔡琰小脸紧皱,缓缓点了点头,随即抬头对于禁说道,“如此当真是……恩,高将军便住在此宅隔壁,也不知是否睡下……”
听到了蔡琰的弦外之音,于禁抱拳说道,“多谢,末将亲自去请!”
“如此也好,那妾身便先回房了……”
“恭送江夫人……”于禁低头抱拳说道。
“事况紧急,于将军还是速速去罢……”
“诺,末将告退!”于禁一抱拳,急忙向旁边那宅邸跑去。
对这守卫的四名陷阵营将士微笑着一点头,蔡琰盈盈向屋内走去,望了一眼半空的月色,她轻声一叹,随即嘟嘟嘴,喃喃唤道,“夫君……”
而另外一边,于禁赶到高顺所在的屋子,诧异得望见屋外无一人把守,正欲上前叩门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沉厚的话语。
“进来吧!”
于禁一愣,推门而入,只见高顺身着全甲,盘着双膝坐在榻上,离手不远处,伫立着一支长枪。
于禁心中暗暗敬佩,抱拳恭敬说道,“高将军安好!”
“唔?”诧异得一望于禁,高顺疑惑说道,“于将军,你来此为何?”
“沣岭失守,乐进将军引兵出关欲探个究竟,于某恐独力难守此关,故来请高将军助我!”
“沣岭失守?你是说关押着袁术军俘虏的沣岭?”高顺皱皱眉问道。
“正是!”
“……”深深望了眼于禁,高顺面色古怪得说道,“你可知,我旧日乃吕布麾下将领,如今你叫我把守此关?若是我放其入关……”
“高将军乃忠义之人,岂会如此?”于禁知道是高顺在试探自己,抱拳正色说道,“先生既将身家性命托付于将军,这般信任何其之重?”
“身家性命?”高顺面上一愣,随即猛然醒悟,那江守义的身家性命指的就是他那几位妻子吧?
好笑得摇摇头,高顺猛然,取了伫立在榻前的长枪,凝声说道,“既然你如此说,我当尽力!不过我麾下陷阵营把守此地,不可轻动……”
“将军安心,关前原本就有五百兵把守,于某又特地调了一千士卒赶往关前,尽数归将军统帅!”
“好!”高顺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当赴关前镇守,以防宵小!”
“如此,于某也至关后去了,若是有要事,将军便派麾下将士通报与我!”
“恩!”
两人商议已定,便各自至关前、关后把守。
至于曹昂,如今正在于禁住所与陈到下棋呢……
不说于禁镇守的关后,我等且来说关前高顺处。
得于禁如此信任,高顺自也不会懈怠,反正依他所思,固守一夜罢了,哪里会有什么兵马到来。
但是事情,却恰恰出乎高顺的意料……
关前城墙之上,高顺就这火盆搓了搓双手,眼神渐渐有些迷离。
奉先、文远、阿秀、恭……哼,李肃!
唉,早前在并州之时何曾想到会有如今这般局面?
阿秀嫁给了那江守义……不过那江守义确实是个大才,又待阿秀甚好……
而奉先、文远……唉!真不知当如何面对他二人……
“将军!”忽然,高顺身边的一名曹兵一声惊呼,“远处有兵马至!”
“唔?”高顺心中一凛,急忙起身望向关外,只见远处昏暗之中,隐隐有一军徐徐而至,盔甲参差不齐,及其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