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曹兵袭营了!曹兵……”
“曹兵攻入中军了!”
直听得榻上的张白骑面色大惊,厉声喝道,“王当,怎么回事?”话音刚落,便是一连串的咳嗽。
“这……这,末将不知啊!”王当显然是不知情,筹措一下,忽然急声喊道,“大帅,末将前去探探情况!”说着,他便欲转身。
然而,还不待他走近帐外,便听榻上的张白骑低声喝道,“站住!”
“大帅?”王当愕然转身,却望见榻上的张白骑眼神闪过一道凶光,挣扎起身,眼神复杂地望着王当说道,“不必去了!”
“大帅?”
“替我将佩剑取来!”
“大帅?”
“去!”
“是!”
走到帐角,王当取过张白骑的佩剑,转身上前几步,递给张白骑,却见张白骑拄着宝剑坐在榻边,又是摇头、又是自嘲说道,“王当,你知道什么叫气运么?”
“这……”听着外面喊杀震天,王当心急如焚,连连摇头说道,“末将粗鄙之人,如何知晓何为气运……将军,叫末将出帐看看吧!”
无视面色大急的王当,张白骑一手拄着宝剑,一手抚摸着剑鞘,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这气运啊,你看不见,摸不着,看似飘渺又无迹可寻,然而有时,又能叫你抓着一星半点,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大帅,叫末将出帐探探吧!”
“自我师大贤良师病故以来,我黄巾实则气运已尽……难道天下合该被暴汉所得?天下百姓合该受苛刻重税?我张白骑自可对天起誓,不曾对那权位有半点染指之心,可为何……为何上天却不能助我一臂之力,反而横加干涉?”
“大帅……”听着帐外越加纷乱,王当心中急不可耐,跪下梗咽说道,“大帅,叫末将出帐探探吧!”
“探?”张白骑自嘲一笑,摇头说道,“何必探?汜水关距此三十里,途中又有马超、廖化等人设营驻守,他江哲区区万余兵马,竟能神不知鬼不觉闯到此地?江哲精通奇门遁甲,然我亦是不差,他竟能瞒过我?”
“什么?”张白骑一番话直听得王当面色大变,待他细细一想,面色顿变,怒声骂道,“莫不是……该死!待末将即刻便去杀了此人!”说着,他起身拔剑欲出。
“站住!”身后传来了张白骑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倦与无力。
“杀了他又能如何?”坐在榻上的张白骑摇摇头,淡淡说道,“要攻下有江哲把守的汜水关,并非区区两、三万兵马便能办到,要取下兖、豫两州,更是如此,我能在此地损一人,便少一个夺取兖、豫两州的可能……就算侥幸能打下来,也难以挡住曹阿瞒众多兵马……
气运……这上天向着曹阿瞒!
呵!可气!当真可急!”
“大帅,”几步走到榻边,王当厉声说道,“不管大帅怎么说,末将今日定要斩了那小人!”说着,手握宝剑冲出帐外。
“王当!站住!王当!”张白骑喊了两声,却仍止不住麾下爱将,猛然站起,却感眼前一黑。
“……”张张嘴,张白骑仿佛觉察到了什么,黯然坐回榻上,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情景……
‘这天下如何归属如何,我张白骑不知,你江哲亦是不知!’
‘不!我知!’
‘你知?’
‘是的,天下终将三分,但是,没有你张白骑!’
“可气啊!”自嘲一笑,张白骑摇摇头,喃喃自语说道,“竟被他说中了……师尊……”
‘白骑啊,为师要前往钜鹿,且暂时将你安置在陈留,可好?’
‘不!’
‘你这孩子!为师要去做大事,你跟着做什么?’
‘我愿助师尊一臂之力!’
‘哈?好笑!你助我?你知道为师要做什么大事么?’
‘知道,推翻暴汉!’
‘小点声,不想活了?’
‘若是无师尊,我早已死了,再死一次,又能如何?’
‘你这孩子,口气倒是大得很……你能做什么?’
‘只要师尊传授我大法,我便能助师尊推翻暴汉!’
‘小点声!在外边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事是我们大人的事,你还小,别参合!好了,别这么看着我……你看这样如何,为师传授你奇术,你且乖乖留在陈留……’
‘不!’
‘你这孩子!’
……
‘百姓多疾苦啊!’
‘师尊打算何时动手?’
‘早呢,别看大汉昏暗腐败如斯,不过却是经时四百载,要推翻它,岂是这么容易的?或许为师终此一生,也无法办到……’
‘师尊办不到,还有我!’
‘哈哈哈,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