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五百主只知道姓徐至于叫什么没介绍,他用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吕哲的脸,几秒后做出温和的笑容:“李良说你熟读兵书,蛟狩也曾经说你多智。今天一见,果然有士之风范。哈,哈哈!”
吕哲就纳了个闷了,所谓的士之风范不就是指他有些弱不禁风嘛?谁他妹冒雪赶了八百一十里路不会变瘦!再则,经过这段时间的摧残,他自觉瘦是瘦了,但是胜在肌肉结实有韧性,试过之后也发现爆发力和耐力足足比以前多了五倍。
那个石百将只是笑笑没说话,就差明言只是个陪衬了。
老套路的立正、弯腰、前伸手臂行礼,吕哲沉稳地向足足有二米一多的徐五百主问候:“见过徐将主!”
“哈!且走,且走……”李良笑吟吟地引路:“天气寒冻,晚了酒肉要凉了!”
古有……好像不对?应该是以后有关羽温酒斩华雄,吕哲觉得自己这一趟应该是喝着温酒被一阵精神折磨?
而似乎这个时候讲究一些的人还真会放一些莫名其妙的作料进入酒中?那场面该不会是一幅煮酒青梅论英雄吧?
刹那间,吕哲认为结识李良真的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因为会认识很多高级的军官或官员。只是,怎么很多时候会显得比较操蛋一些呢?
“也不知道被吹嘘成什么样子了?”
带着“希望不要闹笑话”的想法,夕阳西下的背景下,吕哲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第0025章 机遇难得
夜色之下,火把照亮军营,个别的帐篷之内倒显人影。
微风在吹,撩开的帐帘之外雪花纷飞,路边叉起的铁锅燃烧着木头四散光芒。
对面的帐篷传来玩闹的声音,时而还会有酒令传来,显然也是一个热闹的军中好友相聚场合。
喝着温热的酒,吃的热腾腾的鸡鸭,吕哲尽量少说话,场中的李良却是妙语如珠,这人很有交际手段,总能照顾上位者的心态。
秦军好酒,每月都会按照等级分发不同的酒,有固定的饮酒日。有些人会将酒存了下来,到了假期再进行痛饮,这时会有士卒偶尔从外面走过,每人手中或多或少有酒袋。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当徐将主将话题引到兵道时,李良自然而然的接过话题并念出以上那句话。
孙子兵法之本经,对兵法有兴趣的人最先接触和细读的人基本都会接触到,吕哲听来自然无比熟悉。
徐将主颔首,用着考究的神情扫视帐内诸人,目光停留在吕哲身上的时间最长。
李良赶紧对着吕哲使眼色,暗示这是一个不能放过的机会。
吕哲亦是觉得这是一个得到赏识的机会,他流利的解释:“用兵打仗是一种是千变万化和出其不意之术,需要运用种种方法欺骗敌人。所以,明明能征善战,却向敌人装作软弱无能。本来准备用兵,却伪装不准备打仗。要攻打近处的目标,却给敌人造成攻击远处的假象。要攻打远处的目标,相反……”
一整段对孙子兵法之本经的解释其实就是来自后人的注解,在他讲来并没有停顿,语气和说话的态度也是保持很淡然平静的姿态。
徐将主本来就神情专注,后面更是听得眉飞色舞,脑袋随着吕哲的字句不断点头。等待吕哲讲完,他举起大碗激动喊:“请饮此盏!”
李良显得很高兴,他往吕哲那边又凑近了一些。大概是为了表现出一种态度,他没等吕哲动手就亲密的举起酒碗递去,口中喝:“共饮此盏!”
几人当然尽兴共同喝下,有人整碗灌进去后还会伸手粗鲁地擦擦嘴角胡子留下的酒迹,不“哈哈”大笑几声好像不能显示出自己的豪爽。
等待放下酒盏,徐五百主又说:“方才之言受益诸多,可否尽显?”
这句话让李良脸色变了一下,他看徐五百主对吕哲显露欣赏,先是咬一下嘴唇,后又开朗劝说:“机遇难得,将主乃是蒙氏……”话没说完就被徐五百主挥手制止了。
吕哲没观察到李良刚才变化,他听到“蒙氏”这两个字禁不住心中一颤,这时候姓氏为“蒙”还能拿出来单独说的也就唯有功勋卓越的山东蒙恬一族而已。
“徐将主是蒙氏一系的军将?”吕哲心中想。
石百将终于说出第一句话:“不日属官将会前来选锋,徐将主与偏将军乃是旧识。”
选锋就是选择将兵,而从军官们平时交谈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北方边军是属于蒙恬那一派的。只是,不知道徐将主只是跟蒙氏有交情,还是跟蒙氏一族麾下的偏将军有交情。
猜不透索性不猜,反正在座的人都是吕哲想要结交的对象,他明白展现知识是一项很重要的交际手段,口中不断冒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术语。
话说,他此刻就像是一个推销员。只不过,别人推销的是商品,他推销的是自身的才学,而似乎是些不系统没经过实战考验的学问。
显然,在这个知识封闭的年代,有学问的人总是会被高看一眼,就像李良逢人就说有一个熟读兵书的朋友,其实这是在显摆和抬高自身的价值。
而这时,徐五百主听吕哲不断讲一些他听起来高深的兵法注解,越是听态度就越起变化,起先还会保持身为将主的骄傲,后面干脆就放下身段,时而发问时而恭敬致意。
“如何治兵?”
“练兵?令行禁止而已!”
“如何治军?”
“统帅军队,做到赏罚分明就是一个合格的将军。”
“如何做一位名将?”
名将?这一次吕哲没有口如悬河。他做出思考的表情,拿起酒盏慢慢凑向嘴唇……
帐篷之内,除了已经喝醉在呼呼大睡的枷,李良、徐将主、石百将都用渴望的眼神盯着在思考的吕哲。
吕哲放下酒盏,徐将主不顾身份立刻拿起酒袋倒满。
“赏罚分明,令行禁止……”吕哲艰难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或许容易,属于有迹可循的范围。但是,在对垒时需要做到事事领先敌对将领一步乃至于几步,这很难啊!”
众人也陷入思考,一时间帐内安静起来,只留下枷的呼噜声和外面的风不断“呼呼呼”作响。
吕哲用眼角余光观察徐将主,从刚才就一直在刻意观察。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无论如何都在抓住的机会,所以绞尽脑汁不留余力的解答疑问。
他也能看出在座的人可能读过一些兵书,但是很显然都是属于半桶子水,恰恰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成为这一次座谈的主角,得到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