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乌孙呢?孩儿听说乌孙离我们的敌人不远。”
“乌孙啊?短期的联合是不错的,不过我们解决匈奴等那些胡人,接下来就轮到乌孙了。”
“这是爸爸说的国与国没有朋友之说,国与国只存在利益之说吗?”
“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友谊只看利益是不是相符合。”
一路走一路的教儿经,吕哲教导自己的儿子的方式也有点特别,讲的不是什么童话故事,基本也很少会说什么和平和谐,除了一些国家政策就是扩展孩子的眼光。
旁边跟随着的燕彼无数次在心里吐槽,吕哲是不打算向治下民众灌输植入某些思想,可作为一个父亲却是一直在向自己的儿子灌输和植入血淋淋的扩张思想。
其实燕彼懂个屁,吕哲的子嗣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身份上的不同,普通民众是普通民众,皇子是皇子。普通民众不用刻意地去强调什么,无论是安居乐业,昂或是建功立业,有着很多的选择权。身为皇子却是没有过多的选择权,不存在什么安居乐业,就该要担任起皇子这个身份带来的天然责任,不论是成为帝国的继承人,或是被分封出去成为一地的封王,他们就该拥有向外开扩的觉悟,为族群去开拓生存空间。
燕彼心里吐槽归吐槽,该提醒还是要提醒:“王上,光明殿要到了。”
为什么要提醒?吕哲自己有眼睛去看,总不至于自己到了哪里都不知道。不过吧,燕彼的提醒其实就是一个指令,什么样的场合就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现在是要去见帕提亚使节和巴克特里亚使节,两国使节也在鸿儒馆那边的官员约束下老老实实地站在光明殿的台阶前面等着,总该是要亮出仪仗的吧?
“这次就算了,强大不是用仪仗能承托出来的。”吕哲摆手阻止了一众甲士、侍女的忙活:“就这么散步一样地过去。”
燕彼张了张嘴有点愕然,最终说道:“也是,两个蛮夷之国,确实当不起煌煌礼仪。”
瞧,动不动就蛮夷什么的,很是有天朝气概吧?然而事实还真的就是那样,就现在这个年份来讲,华夏族群是有瞧不起任何人的资格,谁让吕哲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帝国,帝国的军队也在战场上一再击败异族。
吕哲等人离得近了,鸿儒馆的一众官员开始提醒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的那些人该做出什么样的礼仪。
一众样貌全然不同于华夏族群的人,他们之中有皮肤为麦色的波斯人,也有白皮肤一头黄色头发的希腊人,就在鸿儒馆一众官员的指挥下摆出了华夏人的礼节。
没让两国那些人下跪啊,就是按照华夏那种弯腰、伸出双臂向上三十五度、两手手掌做鞠的动作而已,毕竟现在任何一个国度都没有多少下跪的礼仪,不论是华夏这边还是中亚、欧罗巴,动不动下跪那是奴隶才会做的事情。
“参见帝国皇帝陛下!”
吕哲听着一群人操着口音奇怪,穿着也显得奇怪,什么都奇怪的人,用着十分标准的华夏礼仪问候,回应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脚步不停地踏上通往光明殿大门的台阶。
光明殿,不是说这座宫殿正大光明什么的,它的规模实际上也远要比宫城的任何一座宫殿小得多,但是它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座也是唯一一座用透明玻璃组装起来的建筑。
这一座建筑西面八方都是透明的玻璃,无论是从外还是从里向外看都能尽览一切,正午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什么光线死角,通常的情况下阳光照射下也是一片反射的白光闪闪。
用透明玻璃组建起来的建筑物,内部局部的地板是黑色被抛光的石材板,大体上却是栽种植物的一片绿色,甚至还有人工的溪流在内部流淌,按照吕哲的说法,以其说这座建筑物是一座宫殿,实际上压根就是一个看上去华美的暖棚……
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的一群人表现得十分的谦卑,尽管是一路行色匆匆,但是进入到华夏本土的时候总该是能看到很多东西,一路上在秦地看到了战后的一片颓败,可是怎么也能瞧得出原有的底蕴。
若说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的使节团是在秦地看到了这个陌生族群的底蕴,离开秦地进入吕哲已经统治数年的地盘,他们看到的就是一片欣欣向荣和惊人的人口数量,来到南陵城时更是被这座城市所震撼,更是计算路途和旁敲侧击之后知晓了这个东方帝国的疆域之广阔。
吕哲先行步入光明殿,随后进入到建筑物之内的一帮乡巴佬们用神奇的目光观察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他们不懂什么叫玻璃,更加不懂这座建筑物之内怎么会有果树会在现下的时节长出果实。
“这个国家不止幅员辽阔和人口众多,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加神奇。”
“神奇吗?不过是一种控制植物生长的技术,我们的历史中的巴比伦帝国也有这样的技术,并建造了伟大的空中花园,这里也就那种透明的东西显得神奇。”
“似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也对,希望这次是好的开始。”
第0827章 接触从血腥开始
好或者坏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至少目前不是那么重要……
帝国与帕提亚、巴克特里亚等不接壤,帝国西边边境土地离最近的巴克特里亚也至少有七八千里,中间不但有西域各族和那些从西向东迁移的族群挡住,一些乱七八糟叫不上的族群部落更是多得是,无论是从字面还是地图上来看,几乎是不会有疆域的纷争,更难产生什么利益纠葛上的冲突。
因为地域性质的关系,不接壤又离得稍微有些远,不会产生利益冲突的前提下很难产生对抗,那么不远万里的地进行交流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但能够在货物上互通有无,也能在文化上进行交流,能够各取所需那是极好的事情。
“我们在西域那边有看见过贵国的军队,不得不承认你们的战士非常骁勇善战,但是却是有一个小小的疑问,贵方的战士难道不能穿戴更好的甲胄吗?”
“什么意思?”
“贵方的战士,他们的甲胄是拼装甲(扎甲)或是缝制甲,材料上也是采取青铜,极少有铁质或是钢质,那么勇敢的战士只能用那样的甲胄实在是可惜了一些。”
“哦?”
“请允许我的侍从抬上来一个箱子,请皇帝陛下观看我们帕提亚战士的甲胄。”
经由翻译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现词不达意的情况,不过吕哲自然是不无不可的态度,很是随意就同意了帕提亚使节米拉特斯的请求。
两个有着麦色身穿绿色长袍的波斯人抬着一个看似沉重的箱子进来,箱子却是又执殿卫士来打开,拿出了不少看上去鳞片形态的零件出来,观看材质是一种铁甲?
米拉特斯站起来一个鞠躬,然后走向摆放甲胄各项零件、部件的案几,嘴巴里不断介绍带来的甲胄是用什么材料、什么工艺做成。
吕哲本来还是有点兴趣,可是看到帕提亚使节团带来的是鳞片款式的甲胄就有点意味索然了。
现在应该是能算得上上古先秦末期对吧?华夏族群的战争器械经由春秋战国时期的战事频发,实际上关于战争所需的一应器械都有长足的发展,像是兵器上的种类远不止十八般兵器那么多,甲胄也呈现出多样化。
春秋战国时期的甲胄外观上非常多,制作方式有镶装甲、缝制甲、扎甲等等种类,一般情况下列国装备的却是以缝制甲和扎甲居多,但也不能说没有鱼鳞甲,只是相对起缝制甲和扎甲来说,鳞片甲的制作工艺实在是太多了,战事多发又受于国力的限制除开一些武将才会武装鳞片甲,其余都是装备制作工艺和耗时相对要少的缝制甲和扎甲。
吕哲对于其它列国的甲胄款式不是那么熟悉,他最为清楚的是秦军的甲胄。
秦军的甲胄分为将官和士兵好几种级别,将官的甲胄胸前、背后未缀甲片,皆绘几何形彩色花纹,似以一种质地坚硬的织锦制成,也有可能用皮革做成后绘上图案。甲衣的形状,前胸下摆呈尖角形,后背下摆呈平直形,周围留有宽边,也用织锦或皮革制成,上有几何形花纹。整件甲衣前长九十七厘米,后长五十五厘米。胸部以下,背部中央和后腰等处,都缀有小型甲片。全身共有甲片一百六十片,甲片形状为四方形,每边宽大处理厘米。甲片的固定方法,用皮条或牛筋穿组,呈“V”字形并钉有铆钉。另在两肩装有类似皮革制作的披膊,胸背及肩部等处还露出彩带结头。
秦制甲胄从外观上来看并不缺乏美观,于颜色上也多有运用,那是一种在甲片上穿孔然后用绳索来缝制在皮革上的缝制甲。说实在话这种款式的甲胄美观是有了,但是从防御力上来讲强不到哪去,一些制作工艺差一点的缝制甲之中的甲片甚至会出现没有规则的空隙,也就是对付横砍的兵器稍微有那么一点阻力,但实际上阻力有限得很。重量一般是在十五斤左右,算是轻甲的一种。
扎甲却是从商周时期就有了铠甲,因为铁并没有被运用的关系皆为青铜扎甲,哪怕是上古先秦时代结束之后还一直被广泛使用。扎甲是将方形的甲片直接用皮条,绳索互相穿组,甲片横向纵向均互相叠压,扎甲上的缝隙基本与人体平行,即使从伸缩部位的空隙钻入,兵刃也会被上下叠压的甲片压制在一个和人肌体平行的角度,难以对人体造成有效伤害。扎甲的款式分为轻甲和重甲两种,轻甲种不会超过二十二斤,重甲却是足有五十斤以上,用来编缀扎甲的甲片也会因为轻甲和重甲的区别上进行区分,例如轻甲是采用六百五十片甲片编缀而成。
战国时期有一个战国拥有一支全面配置重型扎甲的部队,那支部队的出现直接将那个战国推向霸主国,既是魏国的魏武卒重甲步兵军团。
鱼鳞甲的制作真的要比扎甲复杂上非常多,札甲的甲片是正排列,鱼鳞甲是倾斜排列。鱼鳞甲的叶片比札甲叶片小,所以抗折弯的能力就更强。鱼鳞甲的每一个叶片都和衬底连为一体,构成又稳固又灵活的单元,连接绳更隐避而不易被割断。札甲制作成本比鱼鳞甲低,修复个更方便,札甲的连接绳要求比鱼鳞甲高。还有个最大大的不同,甲片间的缝隙的紧密度,札甲是依靠绳索来扎紧的,鱼鳞甲是依靠全甲的整体重量来压紧的。鳞甲越重,由于垂直拉伸的关系,甲片之间的紧密度就越高,就越不易被矛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