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不但士兵们,你们这些军官也必以身作则,还得比你们的手下做得更好。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搬到军营里出住,和士卒同吃同睡。当然……”
他沉吟片刻:“费洪因为还有其他军务,就不用过去了。”
说着,他站起来,道:“明天开始就是新兵训练的日子,本将军也要亲自去。你们都是军官,希望你们别在手下面前丢人,散会吧!”
看着众将军的背影,孙元知道他们对自己这一套前所未见的训练方法还新存疑虑。可军队就是这样,命令下来,你什么都不用想,照命令办就是了。
就想是压被子这种事情,看起来好象和作战毫无关系,但却最能培养军人的服从性。
正如刚才他同大家所说的那样,现代军队的许多藻饰,实际上采用的就是多种心理学的暗示。从一点一滴的细节开始规范士兵的行为,从走路说话到吃饭睡觉,给他们造成军人以服从为天职的暗示。如此时间长了,一个有纪律的团队就算是形成了。
军队,说穿了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个性。任何有着别样心思的士兵,都必须被抹杀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实,古代的名将也很重视士兵服从性的培养,重视抹去士兵的所谓的个人特别,培养出千人一面,跟克隆人一样的军队才是名将的终极理想。不过,因为科学和见识的关系,古人也不懂得这么多训练手段。所以,军神戚继光在挑选士兵的时候最喜欢那种憨厚老实心思单纯的农家子,至于城市兵,却是一个不用。无他,农村兵没有个性,一张白纸好作画。
后世,解放军压被子一事有很多争议。不过,不可否则,抗美援朝战争之前的解放军还真当得起当世第一流步兵的称号。即便遇到所谓的联合国军,也能在三八线上打个平手。
既如此,后世的很多训练方法也可以移植到这个时代。
此事孙元也想得明白,自己手下的兵身体素质实在太差,真拉上战场,只怕根本就不是别人的对手。要想练出一支强军,就只能在服从性和纪律性上下工夫。如此,或可同满八旗扳一扳手腕。至于农民军和明军,孙元的军队若是练成,老实说,他还不将这两支垃圾部队放在眼里。
新兵入伍已经两日,已经熟悉了军营生活,学习了军队的规矩,从明天开始,就可以进行基本的训练了。
新兵训练为期两月,孙元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自己的练兵计划,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没想到。
琢磨了半天,发现没有遗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这两个月中,新兵要进行队列训练,火枪手上战场要想获得胜利,关键是要随时保持严整的队型,就算敌人的骑兵冲到自己面前,也能冷静的射击、装填、再射击,以密集的弹幕压制敌人的进攻。若是队型乱了,被敌人冲进阵中,火枪手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到时候,基本是一边倒的大屠杀。
对了,体能训练还得跟上。
孙元手下的兵身体实在太差,据他所知道,很多士兵都身高不足一米六,胖一点的一百斤出头。瘦的甚至达到骇人听闻的八十斤,这他娘真是太惨了!
这事急不得,一开始不能上量,得循序渐进。而且,必须补充足够的蛋白质,否则还真要将士兵给练废了。
补充蛋白质的最好办法无疑是肉、蛋、奶,现在的孙元还做不到让士兵们顿顿有肉,但两天见一次荤腥还是可以的,平日间的饭菜也得管够。
这两日,因为餐餐有肉,管老板已经开始叫苦了,说是将军手头这点钱根本就不够使。即便是两天一次肉食,部队也维持不了一年,得想个法子从其他地方弄些军费。
钱这东西,孙元以前好歹也是个小老板,本以为自己怎么着也能想出生财的法子。在来宁乡所之前,他也想了好几个点子。
但地头一看,根本就不现实。
确实,江南遍地都是黄金,可哪又怎么样?
漕运,那是漕运总督掌管,沿江都有士卒,设卡、警戒。而且,这个行业牵涉的利益集团实在太大,孙元不认识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千户军官能够将手伸过去。当然,淮北盐利也非常诱人,可朝廷在淮北有个盐运衙门,盐又是国家专卖,更不是小小一个孙元可以置喙的。至于走私盐,量实在太小,根本没办法用来养兵。
“看来,还得去打仗,以兵就粮,以战养战啊,半年时间,应该足够了。”摸了摸下巴,孙元又想了想:“新兵训练为期两月,到时候,第一批火枪也该造出来了。”
按照崔铁匠的速度,一天可造十根合格的枪管,六十天,六百支还是可以的。
第0138章 紧急集合
韶伟的脸色越来越阴郁,牙关紧咬,牙齿都快碎了。
“不行,不行,抖散了重新叠。”
“你看你压的什么被子,豆腐块,豆腐块,还需要我再说几遍。”
“再来,再来。”
“你究竟吃饭没有,连床被子也叠不好。”
……
大声的咆哮,眼前的陆中秋就如同换了个人,一改往日寡言少语的样子,如同一头红着眼睛的公牛,大吼声中,唾沫星子如雨点一样喷来。
韶伟也不知道陆中秋这是第几才来找自己麻烦了,心中怒火越来越旺,眼看就到了爆发边沿。
说句实在话,这两日实在是无聊。军队每天除了开会学军规,就是整顿内务。碗筷怎么放、被子怎么叠都有严格的规定。
韶伟之所以来军队当兵,那是吃了孙元的激将法,刚开始的时候还挺新鲜的,可呆不了半天,他就后悔了。尤其是同一群泥腿子坐在一起开会学习的时候,嗅到他们身上的汗臭,更是一阵阵恶心。
这还好,同他们呆得久了,也逐渐习惯起来。
但压被子这事实在是太操蛋,你必须将被子压成四四方方的形状,还得看到锋利的棱角。问题是,部队新发的被子都非常松软,根本就压不出棱角来。
无论自己怎么使劲,一松手,刚才压出的角缝就会恢复成先前蓬松的样子来。
再加上韶伟在军队里一副吊儿郎当模样,于是,陆中秋就找上门来,开始不断地挑刺。
整整半个时辰,韶伟就是在这反复压被子的过程中度过的。到现在,依旧是拿手下这张被子没有办法。
随着陆中秋的呵斥声越来越大,说的话越来越难听,等到他最后骂一句:“士兵韶伟,你小时候没吃奶吗,还是这床被子实在太重?”时,韶伟终于爆发起来,腾一声站起来,满眼怒火地盯着陆中秋:“姓陆的,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韶伟父亲犯了事,被朝廷判了个斩立决。家人都充做奴籍。不想受到那种屈辱,韶伟母亲在衙役上门那天投环自尽保全贞洁,这事是韶伟心中永远的痛。
陆中秋大吼一声:“再说一遍又如何,士兵韶伟,你想违抗长官的军令吗?”
“呸,什么长官,你算哪把夜壶?”韶伟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悲愤地大叫一声:“姓陆的,你这是在报复,是想报当初凤阳的一箭之仇,小人,小人!”
见旗总陆中秋和韶伟闹了起来,全寝室的士兵们都一脸苍白,战战兢兢地看着互相对峙的两人。
陆中秋大声哄笑起来:“士兵韶伟,亏你还记得当初凤阳的事情。当初费将军之所以那么让你,究竟是什么原因你难道不晓得?看看那时的你,依靠别人,仗势欺人,你还算是一条汉子吗?若换成是我,早羞得不好意思见人了,又怎么还好意思那这事出来说。怎么,你还想跟官长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