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四周铁丝网,中间篮球场。
孙元忍不住笑了一声,加西亚严肃地说:“我的女士,我是传教士,是上帝的奴仆,不是道人。”
正说着,突然前方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响。就看到一人被直接扔到大街上,摔了个仰八叉。
几个打手模样的人拍着双手,骂道:“吗拉隔壁得,真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洋鬼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过来捣乱。知道这家的主人是谁吗?”
孙元等人抬头看去,却看见几个打手的背后豁然是一座两层高的红楼,抬头的扁额上三个烫金大字“《红袖招》”,不用问,这里乃是一家高级青楼。
那被扔在地上的汉子一翻身坐起来,口中喃喃地说着话,再看他的模样,眼睛已经乌了,嘴唇也肿了。如果没猜错,此人搞不好是过来吃霸王鸡,然后被人揍了个半死。
他一翻身说话,孙元顿时吃了一惊。却见这人一副南欧人种模样,口中嘀咕了半天,谁也听不懂,不知道是拉丁语还是法语、意大利语,如果没猜错,此人应该就是加西亚所说的那个什么巴勃罗了。
却见此人大约二十六七岁模样,身上穿着一件说不清楚是什么样式的服装,领口和袖口还带着荷叶花边,身上马甲看质地应该是羊毛精访。如果不是因为脏得都油光发亮,收拾干净,再喷点香水,还真有种罗马花花公子的味道。
“我的上帝,巴勃罗兄弟,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果然,加西亚低呼一声,忙走上前去。
还没等他将巴勃罗从地上扶起,几个打手就冲上来,一把将加西亚给扭住:“原来你跟他是一伙的,来得正好,先把钱出了。这洋鬼子这些日子在我们楼子里连吃带嫖,已经欠下了五十两银子的茶围和脂粉钱,今日须着落到你头上。”
“不是,不是!”加西亚怪腔怪调地叫起来:“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和他可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没有任何关系,你刚才不是喊他兄弟吗?”为首的那个打手将牛眼一鼓,趾高气扬,喝道:“洋鬼子你看听明白了,这座楼子的东家是嘉定伯。嘉定伯知道吗,那可是万岁爷的老丈人,我们大明朝的国丈。今日你们若不将钱付了,抓你们去顺天府衙门。”
听到几个打手报出名号,孙元小小的吃了一惊。嘉定伯,不是崇祯皇帝皇后周皇后的父亲吗?这可是个名人啊,在真实的历史上,崇祯十七年李自成进北京的之前。明朝的财政已经彻底崩溃,崇祯甚至两派出一个信使向各地军镇求援的脚钱都拿不出来。
为了筹集军费,鼓励士气,皇帝逼不得以让大臣们捐款。结果,这个嘉定伯只拿了三千两银子出来,还一个劲哭穷。
等到李自成打进北京后,刘宗敏抄了周家,竟得了上百万两白银。
也就是这个嘉定伯,为了讨好崇祯皇帝,将秦淮八艳中的陈圆圆送进皇宫去。可惜崇祯皇帝对于女色丝毫不放在心上,后来陈圆圆有跟了吴三桂。在李自成进京之后,又被刘宗敏纳为自有。这才有后来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做了汉奸的后事。
传教士,尤其是耶稣会的传教士,大多清贫。五十两银子对于加西亚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再说,一般人出门,也就随意带几枚碎银子,谁没事带五十两的银锭?揣在身上,也不舒服。
“啊……”加西亚顿时呆住了,想不到自己随口喊一声巴勃罗兄弟,竟然被对方当了真。
这个时候,那个花花公子一样的巴勃罗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用生硬古怪的汉语对那几个打手笑道:“对对对,这就是我的兄长,你们问他要钱吧!”
说完,就用拉丁语朝加西亚喊了一声,估计是说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老人家多担待,替我背这个黑锅吧。
然后就转身想逃。
刚一转身,一把雪亮的倭刀就横在他的面前。
朱汀眉毛一扬:“怎么,想走?”
“我的女士,你想怎么样?”巴勃罗见眼前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眼睛顿时一亮,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流梯谠的表情,伸手捋了捋头发,顺手从旁边的腊梅花上折下一枝献上:“感谢上帝,你是我到远东以来所看过的最美丽的小姐。你就像着枝头的梅花一样……啊!”
话还没有说完,孙元身边的犟驴子就一拳打出去,正中他的面门。
孙元也懒得和这个巴勃罗废话,从怀里掏出黄金扔了一小块给那几个打手。
又拿出一块在巴勃落面前晃了晃:“巴勃罗,你可懂得操炮?”
“懂。”看到黄金,这个葡萄牙雇佣兵眼睛都亮了。
“我缺一个炮兵军官,每月五两银子工资。碰到打仗,另有奖赏,你干不干?”
孙元将那一小陀黄金扔过去。
顾不得满脸是血,巴勃罗敏捷地跳起来将金子接住:“干,怎么不干,感谢上帝,总算找到工作了。”
“感谢我吧,我是一个慷慨大方的雇主,如果你确实有用的话。”孙元:“现在,你立即站起来,带我去见沃尔夫爵士。”
“你们要找狼爵士啊。”巴勃罗点点头:“老爵士就住在我那里,不过这个时候大概不在。”
第0344章 炮兵指挥官和兵工厂企业主
孙元:“沃尔夫爵士不在,他现在在哪里?”
巴勃罗笑道:“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找汤若望神父。汤若望神父不是在替你们大明朝的皇帝制炮吗?老爵士现在穷得都饿了好几天肚子了,说句实在话,他铸炮的工艺还是非常不错的,就想去那里看看看能不能做几个月短工。”
这个巴勃罗的汉语水平非常糟糕,连比带画半天,外带着加西亚在旁翻译,老半天孙元才听明白。
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忙道:“什么时候能够见着他?”如果下手迟了,这个沃尔父进了汤若望的炮厂,自己岂不是白忙一场?
“先生你是想请沃尔夫爵士替你铸炮?”巴勃罗问。
孙元点点头。
巴勃罗:“这事容易,我和沃尔夫爵士到东方来,不就是为发财吗?只要有足够多的黄金,他就会过来的。”
孙元又扔过去一枚花生大小的黄金:“这是我给沃尔夫的一点心意。”
“有钱就好说,狼爵士如今已经被黄金的光芒迷住心窍了,见到金子,肯定会过来的。他在汤若望神父那里做工,一个月能有多少薪水,一两白银顶天了。”巴勃罗风度翩翩地朝朱汀行了一个欧洲人的礼。
朱汀看到他色迷迷的目光,心中大为不快,正要发做,孙元一把将她的手拉住,道:“这些蛮夷不懂礼节,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然后笑道:“巴勃罗,你得快些。若是汤若望神父的炮厂真的雇佣了沃尔夫爵士,事情就麻烦了。”
巴勃罗倒是快,到了晚间,这个葡萄牙冒险者就顶着一张青肿的脸,带着行李和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头进了宁乡军的军营。不用问,这个日尔曼老头就是那什么沃尔夫·沃尔夫刚男爵了。
和进中军大帐后东张西望,一脸委琐的葡萄牙小子不同,沃尔夫站在那里将身体挺得笔直。相比之下,他倒比巴勃罗更像是个军人,而不是企业主。
巴勃罗的模样已然古怪,这个沃尔夫的样子更是凶恶。两人一到,立即在宁乡军中引起了轰动,几乎所有的百户以上军官都不约而同地聚到孙元的中军节帐里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