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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都被他骚扰得一脸铁青,处于爆发边缘。若不是正值行军途中,估计这老头已经被大家揍得连他爹妈都认不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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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出大炮之后,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派出去联络的斥候们还是没有回来。
孙元心中的不安更甚:这三支部队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难不成他们已经远远地落在后面?
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心里涌起,其中竟难得地带着一丝恐惧。
倒是在前方探路的曲老墩他们回来了,一个斥候被人射伤了胸口,回本阵之后,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
曲老墩说话异常简洁:“建奴斥候,到处都是。”
“到处都是?”孙元和众人都吃了一惊:“究竟多少,可是我军暴露了?”
曲老墩:“不知道,汤问行将军已经亲自跑过去查看了,再过一会儿就会回来回报。”
“辛苦了,下去歇歇气!”孙元一挥手:“大家继续前进,要快!”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已渐渐亮开,汤问行还是没有回来,而去联络卢象升、王朴、王允成的三路斥候也没有回来。
这个月圆之夜眼看就要过去了。
一点消息也无,这么长时间了,老子都快变成聋子瞎子了!
烦躁之气从心底升起,孙元狠狠地咬着牙齿,暗地咒骂:汤问行,你他娘干得究竟是什么事儿?再不回来,老子砍了你!
直娘贼,你就个牛皮大王,我就不该让你带老子的骑兵的。
这个时候,如果朱汀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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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月光照得近乎透明的夜色中,战马轻轻打着响鼻。在暗处,汤问行和四个手下牵着马小心地走着。
五人都没有着甲,斥候骑兵的主要任务是侦察敌情,又不需冲锋陷阵,穿上铁甲,放给战马增加负担。此刻,他们甚至舍不得骑上战马。
已经要到黎明了,雾气弥漫,露水越发地重了,凝结在头上的狗皮帽子上,水珠子一滴滴落下,落进颈窝子里,分外的凉。
战马估计已经有些累了,肩腿上的肌肉在微微发颤,上面湿淋淋地闪凉。
两个骑兵心疼地掏出棉巾帼仔细地擦着马身上的汗水和露水,汤问行“唰”一声撕开左胳膊的袖子。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热血迸了出来,如果开了一多红色小花,这乳白色的月光也仿佛被染得红了。
一个卫兵吃了一惊,低声问:“将军,伤得可要紧?”
“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罢了,算得了什么?”汤问行一边麻利地用针线缝合着伤口,一边观察着伤势:“还好,没有伤着骨头、血管和筋毽,不影响厮杀!”
他笑了笑:“一点小伤,这个贼老天,怎么也不肯让我死。能够杀我汤问行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卫兵松了一口气,赞道:“将军英雄,已手刃了两个巴牙喇兵,我等佩服!”
汤问行不屑地哼了一声:“建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仗着身上着甲欺负人罢了。”
卫兵:“将军,这事倒怪,咱们才走了多远点路,就遇到了三拨鞑子的斥候,直娘贼也太多了。”
汤问行也点了点头:“是怪,如果是寻常警戒,不可能派出这么多探马的。这密度,啧啧!正因为如此,咱们才深入到这里。”
第0398章 火流
没错,实在是太古怪了。
敌人斥候一队接一队,彼此之间相隔不过十里地,可以说呼哨一声,就能通畅联络。
这规模,已经不能视之为正常了。
汤问行也知道事情古怪,这才不顾个人安危冲了过来。这一路上,一口气和三队建奴斥候交手,虽说勉强将他们斩首杀干净,可大家却是人人身上带伤。
就这样,远方还隐约有敌人斥候的身影闪动。
汤问行一脚踢到前面那个士兵的屁股上,骂道:“代得安,你他娘别这么猥琐好不好。看你这样子,跟他娘去嗅窑姐的奶子一个鬼样,真真是丢了咱们斥候骑兵的脸。老子听人说你跟那姓巴的洋鬼子经常去城里逛窑子。只可惜,我找不到证据。否则,不等陈阎王找上门来,老子先割了你的骚根。”
他虽说是信国公府出来的公子哥,又读了多年的圣贤书,可现在已经算是同信国公汤家没有任何关系。在加上在军营中同一群弟兄摸爬滚打了一年半,身上的温文尔雅早已烟消远散,喝酒比谁都烈,打架比谁都狠,骂起娘来比谁都毒。
前面那个叫戴得安的斥候正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凝听着什么,鼻翼还在不住抽动。
吃了这一脚,也不敢叫,扑通一声扑出去,嘴巴直接啃在地上。
见戴得安如此狼狈,其他四个侍侯都扑哧一声笑起来。
斥候骑兵营的人都是横惯了的人,若换成平日,老戴早就跳了起来。虽说不敢找汤问行这个长官的麻烦,可其他笑话他的三人却免不得要吃一顿老拳。
可今日却怪,戴得安却不发作。他从地上回过头来,沾满黄土的脸满是狰狞:“建奴,大队的建奴,好多人!”
“什么,建奴,你可听清楚了?”汤问行一凛。
与此同时,其他三人都手脚麻利地给战马装起了鞍子和辔头。
戴得安:“如何听不真切,汤将军你这是在怀疑老戴我的耳朵吗?别的不敢夸,就算是一只苍蝇从我眼前飞过,我也能听出公母。”说着话,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那一对耳朵比起普通人要大上一轮,却没有肥厚的耳垂。不但如此,这双大耳朵还高高竖起,跟狼狗的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