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杨文骢:“宁乡军这次出征刘超在南京已是人尽皆知,太初你获取这场空前大捷,可以预期。因此,你能不能分半营人马的名额出来,我另有用处。”
“啊!”这下不但孙元,就连黄佑也都同时发出一声低呼,跳了脚。
见二人如此大的反应,杨文骢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孙元苦笑:“龙文先生大约还不知道,方才史部堂已经让我分出三千人马的名额出去了。”
“啊,好个史宪之也想来抢这个功劳,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杨文骢冷笑:“以前太初你主动请战他还拿着架子训人,现在见到好处,就紧赶着扑上来了。你应了他?”
孙元点点头,苦笑:“能不应吗,不应,咱们就别想拿到兵符。龙文先生,史部堂要了三千,你又分去两千多名额。如此一来,我宁乡军平白少了一个营,实力损失一半,这仗可就不好打了。”
“那也没办法,不过,这半营的人马名额你必须分出来。”杨文骢道:“实话同你说吧,这次出兵两千的机会我得分给朱统缬。”
黄佑:“这人我却知道,好象是皇室子弟,现在是什么镇国中尉,按照我朝制度,皇族可是不能带兵的。”
“也怪我没说清楚。”杨文骢道:“是朱统缬的一个亲戚,他那个亲戚正要得个前程,需要军功。朱统缬此人在南京城中人面极广,不好得罪。他又与马总督、阮公相熟,既然求上门去,阮公也就答应了,太初你也知道,这种王室子弟平日里或许派不上用场,可若让他记恨上了,将来少不了让人头疼。”
既然阮大铖已经答应,孙元也无力反抗:“答应是可以答应,不过,半营人马实在太多,我军若受到削弱,还怎么平定刘超之乱?”
杨文骢想了想:“也是,那就一千好了。”
孙元叫苦:“龙文先生,一千实在太多,为一个皇族子弟,至于这么大手笔吗,意思一下就是了。”
最后,两人又商讨了半天,这才确定为五百之数。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次剿灭刘超之乱开始变味,变成一种政治活动了,孙元意识到事情好象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控之中,说不定这事还没完。
等到杨文骢告辞,就有门房抱着一堆帖子过来,都是请孙元去赴宴的。
而且请客的人都是南京各大衙门有名有姓的人物,其中职位最高的是户部左侍郎高宏图。
“高宏图是户部左侍郎,乱了乱了。”孙元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在真实的历史上,这个未来南明朝三架马车之一的高大人在南京好象是兵部右侍郎,后来弘光朝的时候做了户部尚书。他和马士英、史可法一道撑起了江南残局,乃是历史名人。
在这片时空,高宏图竟然做了户部左侍郎,这大概只能用蝴蝶效应来解释吧!
高宏图在未来弘光朝的地位孙元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他又执掌户部,部队出征所需的粮秣还有一部分要着落到他头上,自然是不敢怠慢。
第0655章 欲哭无泪的滑稽戏
夜里,孙元喝得浑身酒气地回了府,黄佑早等在书房里:“太初,如何?”
“去他妈的!”孙元已经醉了,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今天夜里,某一连赴了三场约会,除了高宏图那里只有一杯清茶,其他两处都他妈地使劲用酒灌我。”
黄佑静静地说:“太初,你说重点,又被分走了多少兵额?”
“分光了,分光了!”孙元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声咆哮:“高宏图要走了两千,说是如果答应他的事,就敞开了支援我军所需粮秣……徐国公府徐弘基要去了两千,说是要给他弟弟徐青君弄点军功。江防提都督刘孔昭,就是诚意伯刘伯温的后人……让我照顾照顾他的子侄,又分去一些。对了,明日南京守备太监卢九得卢公公约我见面,这人却是不能得罪的……呼呼……”
话还没有说完,孙元已经坐在椅子上昏睡过去。
黄佑心中一阵发凉,呆坐了半天,从衣服架子上摘下一件大氅盖在孙元身上。
……
事情还没完。
等到第二天清晨,孙元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头昏脑涨,口中干得又痛又涩,一连喝了两杯热茶也没缓过劲来,正在这个时候,门房手中就拿着一张名刺又急冲冲地跑进来。
这一日一夜,门房以这个速度进来禀告的身影孙元已经看得熟了,顿时下意识地就想站起来转身走他娘的。
“禀大老爷……”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孙元就恼怒地喝道:“是不是又是哪位大人要请某过府一叙?”
门房被孙元这神情吓坏了,呆了呆,才道:“禀大老爷,不是什么大人,而是刘老爷来了,说是有要紧话说,现在正在厅堂里等着大老爷。”
“哪个刘老爷?”
“苏州来的刘老爷。”
孙元烦躁地反问:“苏州有什么刘老爷?”
门房低声道:“就是刘阁老家的刘老爷。”
孙元“啊”一声站起来:“原来是刘阁老府的,快快快。”他朝屋外的卫兵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快端热水和毛巾过来,也好梳洗更衣之后过去见客。
等到收拾停当,来到厅堂,就看到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人正坐在那里等着,正是刘宇亮的长字刘植。
“啊,原来是刘大哥,怎么想着来南京了。你一大早来我这里,可有事?”孙元见了他,感觉分外亲切,急忙上前见礼。
刘植也慌忙站起来,抓住孙元的手,道:“孙将军,还真别说,我今日来你这里确实是有事,听说扬州镇军这次要去宿州和永城平定刘超叛军,此事可真?”
孙元最听不得这话,顿时就吓了一跳,抽了一口冷气说:“刘兄你不会是要帮人说项,想塞人马进我平叛部队吧?”
刘植微笑着点了点头:“孙将军还真猜对了,有这么一个人吧,乃是我家的族人。孙将军以前想必也知道先父最是顾念亲族之情,在仕途三十年,宦囊都……”
孙元的脑袋里嗡嗡乱响,就如同有千万之蜜蜂在飞舞,刘植究竟在说些什么,他也听不清楚。
……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刘植,黄佑闻讯过来:“如何?”
“还能如此,不就是塞人的事情吗?”
“将军应了,多少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