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精校版]

第10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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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种汉奸,就应该活捉了,带回去接受审判,牢牢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孙元大笑:“许定国害得高杰差点死在睢州,现在杀了他,也未免太便宜了点,兴平伯也不干呀。去两个人将他给我捉了,送回南京,接受三法司审判。”
“让我来,让我来!”骑兵们纷纷下马。
孙元随意点了两人:“就你们两个去,穿上重甲,记住,不许伤了他的性命。”
“是,侯爷。”两个亲卫大喜,立即从铠甲包裹里寻了两套以前从建奴手头缴获的白甲,套到身上。然后,各自提了一面盾牌,和一把大槌,朝望台上走去。
许定国也知道今天自己是断断逃不脱了,如果落到孙元手头,被送回南京,自免不了要被千刀万剐。
想到剐刑的残酷,他一身冰凉。当下一咬牙,将腰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要抹下去。
可一双手颤得厉害,却如何下得了手。
孙元摇头:“无胆鼠辈,真真叫人瞧不起。”
转眼,望台上就传来一阵激烈的格斗声,听声响好象是盾牌和大槌砸到人身上。
不片刻,望台上两个亲卫同时喊:“侯爷,捉住许定国了。”
孙元:“好。”
然后又对越其杰道:“越巡抚,你是河南巡抚,河南总兵就交给你了,烦劳你和陈巡按写一份折子奏明朝廷,等到此战终了,在与我一起押送许定国回京。”
越其杰和陈潜夫立即知道孙元这是要将剿灭许定国叛乱的大功送与自己,心中大喜,早就听人说孙元会做人,却不想竟然大方成这样。
越其杰乃是马士英一派,和孙元也是自家人,微微颔首,表示领孙元的情。陈潜夫心中却是一动,我是河南巡按,将来孙元北伐时,自然免不了要同他打更多交代。
此人名声是很坏,不过军官嘛,也就那样。此人倒是豪爽,直接,今后我倒是不妨同他多多亲近。
很快,许定国便被五花大绑提下望台来。
却见他一张脸已经被打得跟猪头似的,已经面目全非,头盔也掉了,露出光秃秃的头皮。
孙元倒是抽了一冷气,扯了扯他脑后的小辫子:“你他娘的这就剃了头,倒是很主动嘛!”
许定国鼻子和口中都有血沁出,哀号一声:“孙元,你能打,我败在你手下无话可说,但请休要羞辱。”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孙元后面的陈潜夫就按捺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这一声如此响亮,许定国趣青的头皮上顿时出现一个清晰的五爪印。
陈潜夫铁青着脸喝骂道:“堂堂大明朝河南总兵竟然投鞑,是为不忠。你投鞑也就罢了,竟然剃发异服。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有丝毫损伤,你剃成如此丑模样,已是大大地不孝。如你这等不忠不孝的禽兽畜生,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许定国被陈潜夫这一巴掌拍中,只感觉眼前全是金星闪烁。心中大怒,一口唾沫吐过去,正中陈潜夫的面门,“你算什么玩意儿,敢教训起我。我输给孙元,心服口服,只恨昨夜没能杀了你这个酸丁。”
被许定国的血痰吐中,实在是脏得厉害,陈潜夫寒毛都竖了起来,正要抬手再打。
孙元架住他的手,笑道:“陈巡按,说不定你还真冤枉许定国了。”
“冤枉,此话怎讲?”陈潜夫大为惊讶。
孙元道:“许定国之所以剃了头,说不定是他觉得头皮痒呢!”
“扑哧!”越其杰忍不住笑起来,其他人也同时轰然大笑,直笑得许定国羞不可当。
于是,真实历史上钱谦益“头皮痒”的典故被孙元成功地移植到许定国身上。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欢呼传来。一个手提鸳鸯双刀的将领大步走过来,正是冷英:“禀侯爷,河南军老营已经被我拿下了。”
冷英身上的胸甲已经明净如镜,可里面的战袍已经被人血沁透了。
孙元大笑着迎上去:“好,不错,冷英你受伤了?战果如何,士卒伤亡多少?”
“侯爷,能够伤我的人还生出来呢,属下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的。”冷英将双刀收回鞘中,拱手施礼:“此战,我军斩首一百二十级,生擒敌军两千余,其余的河南军都逃了,追之不及。我军毕竟是预备役,再此战之前从来没上过战场,竟然阵亡十九,伤四十六,其中重伤十一,还请侯爷责罚。”
越其杰和陈潜夫同时惊讶,这么激烈的大战,宁乡军才伤亡六十来人,这还是预备役乡勇。如果是主力骑兵军,那还得了?
第0934章 论势
说句实在话,他们在半路上遇到孙元,也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他所带的兵马虽然只有区区一千,可都是骑兵,有了战马,要想脱离这片兵荒马乱的战场也是易事,不管怎么说,性命算是保住了。至于河南局势变成如今这番模样,那也是一件让人无奈的事情。
当孙元说要带兵擒杀许定国的时候,两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无论怎么看,恶化的情势已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许定国叛变,河南兵有两万之众。而许定国之所以敢谋害高杰,想必是得了黄河以北的豪格的授意,如果不出意外,建奴已经过河,秦军主力受到东北大兵偷袭已然崩溃。
两万河南兵,再加上五六千建奴主力,却不是孙元手下这一千骑兵所能抵御的。
当时,陈潜夫就大力反对调过头来进攻许定国,又晓以其中的厉害。可孙元却置之惘闻,两人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过来。
本以为这一仗以一千对整支河南军,会打得很艰难,搞不好也讨不到任何便宜。却不想,宁乡军只一个冲锋就拿下了许定国老营,活捉了这个大汉奸。而孙元这一千人马说难听点不过是扬州镇的民团,还不是主力。
宁乡军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天下第一军的名号今日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如此重大的胜利,真叫人惊喜莫名,偏偏这个叫冷英的部将却还要向孙元请罪,这是不是有些过了。打仗哪能没有死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悦耳属寻常。
孙元想了想,用全身力气叫道:“冷英身为这支预备役骑兵营的统领,平日训练士卒不严,致使我军伤亡将近一成,战后当由军法处评定过失,接受惩处。此战阵亡的士卒当记功一转,战后由镇中优恤,评定功绩之后,该授田的授田,该奖赏的奖赏。至于受伤的士卒,也算有功。各位将士且奋勇杀敌,某知道你们的功绩,绝不会让你们的功劳被人埋没!”
这一声孙元用尽全身力气,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士卒耳朵里。
众人一阵肃然,然后又拜了下去。
宁乡军自从实行军功授田之后,镇中将士都摩拳擦掌欲在战场上建立功勋,也好为自己的家人,为自己的子孙积下可以一代代传下去的不动产。毕竟,按照明朝的户籍制度,军户对于卫所和军镇的将领乃是严格的人身依附关系。吃的是军官的粮,耕的是军官的地,没有人身自由和个人财产,说难听点不过是农奴贱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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