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精校版]

第15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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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夏宁:“桃子谢了恩之后,又去见甘辉将军父子,磕头答谢他们千里护送父亲骨殖来徐州的恩情,又问父亲牺牲时又没有话交代。甘辉将军就将当时他与李教官定下娃娃亲一事同桃子母女二人说了。”
“哦,后来呢?”孙元隐约感觉刘夏宁还有后话,忙问。
刘夏宁道:“一切都很顺利,桃子的母亲哭着说,既然先夫有遗言,她自然同意。甘辉将军大为欢喜,说他下去之后马上请媒人过来。但这个时候,甘辉家的公子,甘凤瑶却叫起来,说他不肯……这孩子看起来好象脑子有点不对劲。”
孙元:“不是不对劲,甘大侠的儿子最大的毛病是面皮薄,害羞。被人呵斥几句,便就范了。”
“咯”刘夏宁笑起来:“太初你明见千里,还真是这样。当时,甘辉将军张嘴就要骂。桃子却横了甘公子一眼,喝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合乎礼法。既然先父和甘将军已经定亲,你若不应,变是不孝。若甘辉将军不能定下这门亲事,那就是辜负先父托付,是不信,不义。难不成,你要因为不孝而陷令尊于无信不义?我父为国捐躯,我乃忠良之后,自问不是无盐嫫母,难不成配不上公子?’当时,甘凤瑶就被吓得白了脸,再说不出话来。于是,两家家长就趁热打铁,定下了这门亲事,说是明天媒人就会上门。当时,因为桃子还在服孝期间,要等满三年才能嫁去甘家。”
孙元听得瞠目结舌:“这个桃子小丫头……看不出来,看不出来,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刘夏宁还在咯咯地笑:“咱们国公府出去的女子,怎么可能受人欺负,一个个都厉害得紧。”
说完,她有点不好意思:“太初,都怪妾身,平日间太放纵府中的女子了,没管教好,一个个都没有规矩。”
孙元道:“女孩子们,就得开开心心过日子,再说,我是行伍出身,要那么多规矩做什么?我最喜欢小女孩了,夫人……自你嫁过来,我俩都是聚少离多,为夫亏欠你了。”
他一把抱住刘夏宁,道:“我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却只有一个女儿。夏宁,帮我生一个。我还有点时间,马上,现在。”
刘夫人被孙元一抱,顿觉全身骨子都酥了,羞怯地闭上眼睛,一身都红了:“生生生……我帮你生一群女儿……我的国公爷,妾身……妾身感觉很幸福……”却没有想到丈夫所说的还有点时间究竟意味着什么。
三天之后,孙元就要上战场了。
这是明清大决战,先入北京者为王。
事实证明,孙元言出发随。在后来,刘夫人一口气替孙元生了两个可爱的小公主,直将孙元的下巴都笑歪了,刘夏宁也开心得不行。
只一直侍侯着刘夫人的赵奶娘不住地抹眼泪:“怎么又是弄瓦之喜,怎么又是弄瓦之喜?我的夫人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她大概是所有人中唯一的伤心之人吧?
一夜春宵。到天明孙元起床之后,地上的白雪已经积了一层。
空气冷得仿佛凝固了,即便是那些威武雄壮的侍卫,也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孙元看到天气冷得如此厉害,心中不觉一凛,暗道:或许傅山说的会变成真实,今年的冬天来得直他娘早啊!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胖子跑进来,大约是地上有些滑,竟是一个趔趄倒地。这个胖子索性就势跪在孙元面前:“国公爷,我的国公爷诶,不好了,不好了!”
来的人正是罗如意,孙元喝道:“什么不好了?”
罗如意:“国公爷,茶城那边有急报过来,说大运河有上冻的架势,再这么下去,船就行不动了,镇海军那边的粮秣、辎重可运不到北面去了。镇海军可是咱们北伐的主力之一,他那边若是粮秣不继,只怕要坏了主公你的大事啊!”
实际上,大运河在进入淮安之后就汇入了黄河。
南方漕运的船只过了清江浦之后,就要沿黄河向西北方向行驶,到徐州之后再改道向北,从茶城进入大远河北段。
“要上冻了,走,去看看!”孙元道:“你这只大白鹅,还真灵醒啊!”确实,这小子人品卑劣,见了自己都带着谄媚的笑容,见了同僚都是勾肩搭背,兄弟、哥哥地喊得亲热,活脱脱一个小人,在宁乡军一群热血汉子当中简直就是个异类,没得叫人见了生厌。
这家伙白白胖胖,每次见到他,孙元就有一种错觉。这厮若是剃了胡须,穿上宫装,就是后世宫剧中的标准太监模样。
但是,罗如意在破徐州之战中立了大功,宁乡军的规矩是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为了酬功,就不能用此人。至于如何安置这只大白鹅,孙元还是抓了半天头皮。最后,索性就将他放在国公府中做了文职,角色相当于后世办公室的文员。
却不想,这小子自来熟的性子去了那里之后,干起承上启下,联络左右,沟通远近的事来却是如鱼得水,只不过几个月就将扬州镇上上下下相关人物认的个遍。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本事吧,今天他能够从大运河上冻,想到镇海军的后勤会出大问题,又急忙跑来禀告,这让孙元有点意外:或许某以前还真小看了这厮,任何人都有他的长处,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就看能不能找到适合的位置。
第1324章 上冻了
孙元本打算今日花一天时间,索性乘船过黄河去茶城就近看看。等他出了徐州西门,到了黄河边上时,就发现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折腾这个来回。
却见,黄佑、傅山都已经站在码头上,在他们身边还有几个宁乡军的将官。
见孙元过来,都同时拱手施礼。
孙元:“黄先生和青主都在啊,今日怎么来得这么齐。”
黄佑脸不太好,直接提着一把木桨站在码头的石阶上,在水中划了划。河水荡漾起来,肉眼可见,靠岸地上的水已经有凝固迹象,有粥状的冰在浮动:“黄河都成这样了,山东永济渠段大约完全上冻,大约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看这天,也暖和不了,镇海军要糟。咱们所担心的事情,终归是发生了。”
孙元摇头:“看来,郑大木取天津,顺大运河直接打到通州,以通州为大本营,进北京的计划是要落空了。如此一来,镇海军只能改道保定,一是保定地势利于大兵团展开,二是可以取保定一府的物资自给。如此来回折腾,部队会很疲劳的。”
一个宁乡军将领却嘿一声笑起来:“郑森这龟儿子,还想先入北京为王,也不想想他什么玩意儿。若非有咱们宁乡军送人送枪送铠甲器械过去,他能够做靖远伯,现在倒想着抢国公爷的风头。这贼厮鸟就是个或魏延,喂不饱的狼……”
其他将领也跟着骂,话说得非常难听,神情都是忿忿不平。
黄佑喝道:“说什么,怎么郑森,郑大木可是朝廷赐封的靖远伯。镇海军也好,宁乡军也好,都是我大明朝的军队,都一样在战场上为国家流血,分什么彼此。曹国公说过,谁先进北京都不要紧,只要能够收复故都。”
黄佑乃是宁乡军和扬州镇的创建者之一,威望极高,几个军官忙道:“是是是,黄先生教训得是。”
但神色却还是有些不满、不甘。军人都是骄傲的,先入北京为王或许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输了这口气,尤其是在镇海军这个小兄弟面前。尤其是,郑家镇海军隐约有打曹国公番天印的架势,这断断不能忍受。
傅山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只笑笑对孙元道:“曹国公,要不,你登船到其他地方再看看。”
孙元点头:“也好,去其他地方看看。”
上船之后,又走了一段水路,其他地方情形也很不好,在离城三里地的一个水湾处,粥状的河水已经彻底凝集成冰,在天光下白得晃人眼睛。
镇海军的进军路线被阻,后勤不继,黄佑一脸的忧虑。按说,这是一件坏消息,可除了黄先生,船上其他人都隐约地有些高兴,就连孙元也情绪颇高。虽然对朝廷所许下的王爵不屑一顾,可被郑成功这个后辈抢了去,确实有些没面子。
而且,北京城,孙元真的想控制在自己手头。开玩中,世界第一大城,中国的中心……阿弥陀佛,想想就觉得不错。
开始,这一仗,宁乡军有得打。
中午的时候,有士卒从黄河上的渔民手头买了几条细口大鱼,也不识得是怎么品种,做了一盆烧鱼,就着蒸馏白酒,滋味非常不错。
问了下渔民,那些水上谋生的船家都是一脸的忧虑,说今年冷得早,应该比前几年还冷。说不定不但大运河要封冻,这一段的黄河也要凝得瓷实,这几个月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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