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是什么人,如今的他有万夫不当之勇。他直接坐着一辆台车,提着斧子跳上城墙。手中的大斧舞出一道白光,中者无不被砍成两截,瞬间就在城墙上扫出一片不大的空地。
有他在前面冲锋陷阵,后面的山东军源源不绝涌上来,终于在城头站稳了脚跟,并朝两边扩大战果。
至此,山东军算是将城墙拿下了。
刘春虽然和高杰约定以阜城门箭楼为箭,可一上城墙之后也管不了那许多。
他看得明白,敌人的统帅济尔哈朗就驻扎在里面。同时,里面还放着不少精锐建轴甲士作为预备队,一旦城头战局不利。济尔哈朗就会带着预备队过来维持。
就在先前,秦军和山东军有不少士卒都死在他们的手中。
现在正是讨还这一血债的时候,杀了济尔哈朗战斗就结束了。
当下,刘春大吼一声:“济尔哈朗,拿命来!”
就冲上台阶去,一斧将一个敌人连脑袋带铁盔劈成两片之后,顺利地冲进了箭楼。可惜,济尔哈朗并不在里面。
他并不知道,高杰也登上城墙。济尔哈朗见势不妙,带着手下迎了上去,试图挡住秦军。
济尔哈朗顾此失彼,让刘春顺利地杀了进去。
第1505章 焚 热风(二)
刚一进箭楼,里面好生明亮,让刘春的眼睛为之一花。
这是最危险的时刻,如果屋中埋伏有建奴,突然对自己动手,只怕要糟。
刘春大吼一声,手中的大斧在身前舞出一道白光。
金黄色的阳光从窗户外投射进来,光柱子横七竖八地射在空中,里面还能看到有灰尘在轻轻飘动。在斧风的鼓荡下,浮尘飘开。
光影闪烁,这是烛光,屋里面还点了许多蜡烛和油灯,都在轻轻摇曳。
同时,风中有古怪的味道袭来。
作为一个经久沙场的骁将,再加上山东军经过宁乡军的扶植,部队中装备了大量的火枪、火炮,刘春如何嗅不出这味道是硫磺和硝石。不,还有火油的味道。
是的,建奴在箭楼里放置了大量的火药和火油,这里应该是他们的库房吧?
不对,不对,缘何屋中还放满了柴草。
心中突然有警兆生起,须臾,刘春恢复了视力。
里面并没有建奴甲士,只有一堆人挤在墙角,瑟瑟发颤的身体上屁股下面的柴草沙沙响动。
大约有十来人,都是孩子。最大的那个大约十岁模样,最小的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看到浑身血污满面杀气的刘春提着斧子冲进来,所有的孩童都同声尖锐地叫起来,婴儿的哭声刺得人耳朵发疼。
“这么多娃娃……”刘春一呆,他虽然杀性重,可还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魔王,可没有杀孩童和女人的习惯,那可不是英雄所为。
再说,这些小鞑子穿金戴银,衣着华丽,肯定是城中建奴王公贵族家的子弟,这可是有价值的俘虏啊!
当下,刘春就一挥大斧,卷起的风吹得屋中烛光为之一暗:“你们是谁,报上名来。”他心中依稀有些明白,这些娃娃定然是建奴大将军家的孩子,送上城来表示背水一战的决心,以激励士气。连还在吃奶奶的娃娃都送上了战场,敌人的最后一滴血都要耗尽了。
没有人回答,十几双惊恐的小眼睛看着刘春。
看着这些幼稚的眼神,刘春心中一软,放低声音,道:“不用担心,你们输了,战争结束了,投降吧,我能留你们一条性命。”
还是没有人说话。
刘春:“你们听不懂汉语?”
突然间,最大那个孩子伸出手去抢过一只蜡烛,厉声叫道:“汉狗,我们能够听懂你的话。”
“汉狗?”刘春的眼神凌厉起来:“都站起来走出去,投降吧!我乃山东军总兵官东平侯刘春,我向你们承诺,不会伤害你们的性命。”
那孩子的身体颤得厉害,但说话的声音却非常清脆:“我们是大清郑亲王爱新觉罗·济尔哈朗的儿子,我叫富尔墩。”
“我叫济度。”另外一个孩子报上名来。
“爱新觉罗·勒度。”
“巴尔堪。”
“爱新觉罗·辉兰。”
……
最后,就两几个襁褓中的婴儿的名也有人提他们报了出来。
“原来都是济尔哈朗的儿子,嘿嘿,收获不错啊!”刘春被先前那个叫富尔墩的人一句“汉狗”激怒了,大喝道:“都滚出去投降,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说着话,他大步就朝前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富尔墩端着蜡烛的手颤得厉害,脚边也有一条长长的黑线。定睛看去,竟然是火药。
“糟糕,这群小兔崽子要和小爷同归于尽!”刘春的千万颗毛孔瞬间张开,冷汗如同泉水一般涌出来。
一切就好象是慢镜头一样,那孩子张大嘴尖叫一声:“我大清,不会亡!”蜡烛就落了下去,瞬间将地上那一线火药粉末点燃了。
刘春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咆哮,脚下一用力,身体纵起,直接撞破窗户朝外面跃去。
人还在半空,剧烈的爆炸就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