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君追妻火葬场了

清冷仙君追妻火葬场了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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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苦涩:“知道,却也不想知道。”
清染这才转头去看他,扬了扬眉,示意他继续说。
司命也不扭捏,道:“百年前,我找文昀仙君来此,劝他与神女断情,好让您顺利历劫归来。今日神女来此是为文昀仙君,您想救他性命,可对?”
没错。
司命虽然狡黠,却是个明白人。
清染微微颔首,明明说着生死攸关的大师,可一双眸子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司命仙君精通卦象,应该早就算出了本座的命数。若要彻底消灭魔神,本座便难逃一死。但文昀不是,他不该死,他得活着!”
这一番话,司命早就猜到,但当真听她亲口说来,心中又怎可做到毫无波澜。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
久到窗外的夜风将飘荡在茶汤上的最后一缕热气吹散,才缓缓开口道:“那神女可有想过,同心镯最终选择了您与文昀仙君,也是命数所致。”
“那本座偏要逆天改命呢!”
清染猛一拍桌,面前茶盏一晃,茶汤瞬间溢了满桌。
从前,她历劫为凡人,便被那所谓的命数牵着走。茫茫尘世中,她当真以为一切皆有定数,谁料,最后尝尽爱恨嗔痴,七情皆断,连性命也丢得不明不白。
她在幽冥百年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到覆水难收的地步。
至到一朝返回神宫,这才惊觉那决定她生死的命数,竟不过是人为。
什么命数,什么天道!
现在的她统统都不怕!
她会履行神女的职责,誓死对抗魔族,护三界太平,哪怕因此陨落。
而她所求,不过是让心爱之人活下去。
仅此而已。
见她心意已决,司命便也不再相劝,可那双向来静若深潭的眸子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压了压心底的情绪,只问:“为何是我?神女为何要将此重任交给我呢?”
为何?
这个问题,清染也没有好好想过。
大约是因为信任。
在第一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从脑海深处蹦出来的,便是司命这张脸。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在那阿爹离开自己的时候,在被小渔村孩子欺负嘲笑的时候,在极寒之地被文昀赶走却怎么也找不到路的时候。
她都会想起这张脸来。
三角眼,羊角须。
清染拿起面前的茶盏,将余下半盏茶一饮而尽:“因为,你是我师父啊。”
司命握着茶壶的手陡地一顿,眸底的汹涌澎湃化为一股热流,险些溢出眼眶。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神女清染口中再听到“师父”二字。
即便不如从前亲昵,也没了当初带着撒娇的软糯,甚至很是生硬。
可却一如既往的信任。
说不欢喜是假的。
可这样的欢喜却没持续多久。
一想到小徒弟的死局几乎已成定数,那激动盈眶的热泪瞬间冷了下来,漆黑一片的瞳孔内只剩下无法言说的悲怆。
他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地为她添茶,眼眸垂低垂着不敢看她:“小仙不敢高攀。敢问神女,您可有法子了?”
清染颔首道:“玄冰玉佩。”
玄冰玉佩。
这玩意儿不是在小徒弟的身体里么?
司命正想着,忽然被眼前的金光刺得睁不开眼,待看清眼前这一幕,顿时惊得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却好似被刺卡在喉咙口,让他半晌都说不出来。
清染将体内的玄冰玉佩玉佩取出,郑重地递给司命。
“从今日起,这枚玉佩便交给司命仙君保管了,在我取回文昀体内的神元之际,拜托您一定一定、要将此物渡到他体内。”
第118章
礼成 趴在我背上,我带你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 一抹温柔的光晕悄然自窗外探入。
晨光穿过覆在雕花木格上的窗纸,被揉碎成细碎的光斑,将屋内每一处角落都拢上一层微微泛白的亮光。
文昀一夜好眠, 从睡梦中醒来时,清染正靠在他怀中睡得香甜。
床榻两侧的帷幔垂落,天光从层层纱幔中筛过,变得温润柔和,轻柔细腻地铺洒在她熟睡的侧颜上。
清染看起来睡得并不太安稳。
长睫轻颤。
一双柳眉紧蹙着,都拧出一个深深的结来。
文昀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前额, 将她皱紧的眉头轻轻揉开。
历劫归来后,她好似总有操不完的心。
从前的她, 心里从来不憋着话, 性子直来直往、睚眦必报。
可现在呢?
漫漫岁月早就将她的性子磨得没了棱角, 不喜不悲,天大的事情到了她这儿便瞬间石沉大海, 不见任何波澜。
可那些石头却不会凭空消失, 只会堵在她心里,一点点堆积,拖着她直坠深渊。
他不问, 她便不说。
有时,他就算问了,她也打着马虎眼,说的话更是真假参半。
文昀静静看了她许久, 至到隐隐有喧嚣之声透过竹林传到院子里,才抬手拂过她的发,低声唤道:“阿染,醒醒。”
清染是在乏得厉害。
从司命殿回到静幽阁已过了寅时, 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满身疲惫是半分都没能缓解。
她连眼睛都不曾睁开,只无意识地往文昀怀里又蹭了蹭,呢喃道:“再睡一会儿……”
文昀浅笑着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不紧不慢地将她鬓角碎发整理到耳后:“今日是慕宁与洛川的婚仪,你不去观礼?”
“嗯……知道了……一会去……”
嗯?
大婚!!!
清染混沌的大脑骤然清醒过来,忙不迭地从文昀怀里挣开,用力眨了眨睡意惺忪的双眼,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问道:“什么时辰了?”
文昀道:“已过了卯时。除了静幽阁,整个西厢院已是锣鼓喧天,热闹极了。”
什么?
卯时了!!!
清染一下便极了,像极了炸开毛的猫,抬手挥开那只还抚在她头顶的狐爪子,一跃而起,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而那只被她甩开的爪子却顺势往下一落,圈住她的腰肢,带着她用力往后一扯。
清染始料不及,直接跌进了文昀怀中,那双手紧紧禁锢着她,没有半分要放开的意思。
她心中急切,面上便浮起了几分愠色,扭过头去瞪他,有些不耐烦道:“你做什么,我要再不快些就赶不及慕宁接亲了。”
原本,仙族的婚仪并无凡间婚俗中诸多繁文缛节。
但清染念及慕宁与洛川才入闲云宗不过月余,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思维方式都还未从下界的生活中转变过来,便在原本仙族的婚仪上又添了些凡尘的烟火气。
有红烛高照,有锣鼓喧天,更有新郎接亲时的热闹与欢喜。
文昀啄了啄她微微嘟起的嘴,一手结印,将置于梳妆台上的那面铜镜隔空取来。
镜面漾起水波涟漪,不出片刻,慕宁接亲的景象便从镜中显现出来了。
文昀将铜镜递给怀中少女,下巴轻抵在她的肩头:“凡间风俗没有仙族这般严肃,你是神女,你若是就这般过去观礼,谁人还能笑得这般开怀?”
清染垂眸看向镜中画面。
慕宁身着一袭绯红仙袍,袍身绣着金丝祥云,腰间束着玉带,头戴玉冠,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慕宁与洛川分别住在西厢院两侧,中间隔着片湖。
廿紫便用仙云织起红绸,长长一条,架在湖面上。
一端连着慕宁。
另一端连着洛川。
天际云海翻涌,漫天绯红的霞光被织成了最绮丽的锦缎,从天际一直铺展到眼前。
慕宁踏在那段红绸上,一步步走向另一头,去接那个身着凤冠霞帔t,面覆珠翠红纱的姑娘。
他笑得如沐春风。
一双笑弯了的双眸中闪着光芒,仿若盛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清染从未见过他这般笑。
即便前世的时候,她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讲述阿娘的过往,他的笑容中却总藏着化不开的遗憾与无奈,绽在唇角,却苦在心里。
清染心中堵了一团棉花。
明明替他们开心,一颗心激动得掀起千层巨浪,随时要化为热泪涌出,却偏偏嗓子发干,将那汹涌的情谊都涩在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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