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棍,不是军师

是神棍,不是军师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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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势几乎显而易见。
“还真是凶啊。”
打不过,齐束就不打了,也不紧张了,只是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祝卿安,微微一笑——他敢来,就能走!
‘啪’一声,他打了个响指。
“中州侯也别盯着我瞧了,扭头看看西边呢?”
祝卿安偏头看过去,着火了?那是哪里?听底下的抽气声就知道,绝不是普通地方。
齐束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过来:“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争锋多年,他可太知道萧无咎缺什么了,钱,资源,矿产,南朝的消息,人脉……
相信比起他的命,萧无咎会更想要这些——
他一边往外扔东西,一边飞速纵跃,跳出战圈。
中州军的弓箭手绝对能杀了他,可这些东西的确更重要,谁知道这人身上藏了多少,可不能被鱼死网破给毁了!
“哈哈哈哈——”齐束张狂大笑,“祝卿安,后会有期!你迟早会是我的人!”
“你个屁!你爹不稀得要你这不孝子!”
“着什么急啊蕲州侯,肚子饿了回家喝奶?你娘这年纪还能伺候你呢?”
“有本事别跑!”
都不用萧无咎吩咐,中州军直接追了上去。
定城西侧。
萧季纶手抄在袖子里,眯眼看着熊熊大火:“救什么救?有些东西……就是烧了才好啊。”
他叫来管家吩咐,等它烧个半个时辰再救,随后净手理衣,去了书房内间。
“如何?阁下现在可信我了?”圆桌侧,坐着一个玄色长袍,兜帽覆脸的男人,身形偏瘦,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萧季纶郑重行了个揖礼:“先生算无遗策,萧某不敢不信,余后之事……还望先生赐教。”
兜帽男人显然很满意:“善。”
一刻钟之后,二人走出房间,兜帽男消失在夜色里,萧季纶目送他的身影离开,内心一片沸腾。
本来他还想拉拢祝卿安,可先是罗莫的消息,再是他的人沉沙折戟,连祝卿安衣角都没碰到,好侄儿防的太紧,他就有几分放弃,考虑是不是要用硬招,把人掳来,奈何……祝卿安根本不是什么天命命师啊。
牛倒是会吹,结果还不是屡次身陷险境?真正厉害的命师,怎么可能总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还得是他萧季纶,天命所归,贵不可言……天命命师掐算到,自己就得过来投。
至于那个祝卿安,不能用的东西,不如杀了。
……
城外三里处。
“噗——”
齐束坐在马上,吐了口血。
“主公!您的伤——”心腹护卫立刻奉上药丸。
齐束吞了药,压下唇齿腥甜:“不要紧……”
“这……中州侯是不是发现了?”
“不确定,今天也试出来了。”齐束怀疑萧无咎打到他胸口的那一掌别有意图,不然为何不冲着心脏,而是肺腑?
月前他干了一件大事,极为小心谨慎,拼着重伤,都没带太多人,按理说不应该被别人知道。
“前路通畅,最多一个时辰,必能脱离中州追兵,”护卫有点担心另一个方向,“就是西边接应的人……”
如果不快点想办法,会死。
齐束:“不用管。”
“可那边是老夫人最看重的十八郎……”
“有什么关系,”齐束唇角弧度愉悦,“宗亲兄弟,不就是这种时候用的?”
萧无咎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一回一回替那不中用的叔叔周全,给机会,背锅,愿意背就多背点,也替他背一个。
十八郎是个聪明人,这几年跟他争权争的整个蕲州风起云涌,死在这里才好啊,母亲愤怒,幕僚遗憾,蕲州以后从上到下劲往一块使,一起仇恨萧无咎要弄死萧无咎,怎会不替自己拼尽全力?
“咳咳噗——”
喉间腥甜,又一口血喷出。
“主公——”
“手可真重啊……”齐束抹去唇边的血,眼神阴戾,“看来得给凉州侯和昌海侯找点事,不能叫萧狗闲着……”
偏生这种时候,他得养伤。
……
蕲州侯跑了,中州兵追过去了,百姓们被疏散,长长街道变得空旷安静,微风吹来,屋檐下灯笼轻晃,光影交错,荡起涟漪。
萧无咎随手绑住伤处,把祝卿安从墙头抱下来,手里那罐糖还是没丢。
祝卿安看着男人光影交错中的脸:“你好像不怕蕲州侯杀我。”
“他不会,”萧无咎放开他的腰,“在他眼里,他自己的命最重要。”
我也不会让他杀了你。
祝卿安了然:“他今日不是专门来劫我的?”
萧无咎微颌首:“他有想打探我的东西,顺便,把他弟弟送给我杀。”
“弟弟?”
“蕲州侯家族比较特殊,上一代嫡妻郑氏无所出,下面全是庶子,上一代齐侯爱妻,郑氏出身高,资源又多,遂蕲州大权一直由她掌握在手。”
萧无咎说的很克制,但祝卿安听懂了,所以这是一个嫡母把控大权的地方,她看中的人,培养的人,才能成为蕲州侯,蕲州的领军,不喜欢了,觉得不听话,便会想换,反正儿子孙子多,随便她用?
所以齐束也是庶子?要杀的弟弟,就是现在的心腹大患,竞争对手?
“那你们还挺有默契?”
祝卿安沉吟,齐束来这一趟,留给萧无咎不少好处,也没劫走他,萧无咎也帮齐束杀了弟弟。
“那倒没有,方才他真想杀了我,我也是真想杀他,我们无论谁抓到机会,都不可能放,留下这些代价,他想必也很心疼,”萧无咎解释,“我也不能放任齐十八成长,此子心机城府比齐束只多不少,手段也从不正派。”
祝卿安听懂了,没再说话。
萧无咎:“你方才与蕲州侯论命,很精彩,他一向标榜虔诚,今日被你破了功。”
祝卿安:“你也想知道你的命是什么?”
萧无咎摇头:“并不。”
也对,这个人不信命理。
祝卿安看他:“你觉得,命是什么?一点都不信?”
“并非不信,”萧无咎说话声音仍旧平稳,可抱着糖罐,无端交织出几分温柔,“上天安排你生在某个时节,许有一定的理由,你的性格处事方式就是会有不同倾向,我不是不信命,只是觉得,人会变,事会变,天地会变,结果并非唯一,比如我遇见你,这是上天注定,但我与你最终怎么走,我觉得,谁说了都不算。”
他对自己的命没那么好奇,但对面前这个人,很好奇。
祝卿安心中一动:“你有话想问我?”
萧无咎:“可会觉得烦?”
“你是想问我,会不会怕吧?”祝卿安笑了,“被人追捧膜拜,也会被人恐惧厌恶,永远一堆麻烦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遭遇个大的,直接没了?”
萧无咎没说话。
祝卿安眼底漾着烛光,灵澈静透:“可也很有趣不是么?天地可以为熔炉,也可为造化之功,上天看尘世白驹过隙,人情苍狗浮云,见证时势造枭雄,多难兴邦国,也把命师扔进来,滚万千红尘,修慧心贞志,观人生百态,看透自己,也为人指点迷津,不是很有意思?”
看得出来,真的是一点不带怕的。
萧无咎眼睛像是被他吸引,动都不动:“你说的很对,我现在就很需要被指点迷津。”
“哦?”祝卿安意外,“比如?”
萧无咎走近一步:“比如,你有没有考虑好,留在我身边?如果你说不,我该怎么办?”
祝卿安:……
这男人是不是有点犯规?不要长着这样的脸,抱着糖罐子,说这样的话啊!
“我只是还没想好,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他犹豫片刻,真诚道,“没有吊着你的意思。”
萧无咎:“未来之事,谁又能十成十笃定?耗费心血想好规划好,也未必不会有变动。”
这倒是。
祝卿安赞同。
萧无咎看着面前少年:“在我这里没想好,去别处同样想不好,那不如就同我一起,一步一步往前走,若后悔了,想清楚了,决定离开,我不会再拦你。”
“——我可保证,你在我身边的时光,会比其它任何地方都有趣。”
祝卿安才不会被哄到:“反正我也走不了不是?你从没想过要放我走。”
来的这么及时,一看就是随时盯着,他在中州的确有自由,要是想出城,绝对会被拦下。
萧无咎:“放你到别处,一样不会开心,经历危险,不如我得了,大家都安心。”
祝卿安看着萧无咎的眼睛,这双眼睛太深,太沉,好像藏着千山万水,不让人窥到分毫,他突然也有点好奇,这个男人,想在他身上看到什么呢?
他低眸一笑,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蕲州侯掳我时,你为什么没动?别说你当时不在。”
萧无咎顿了下:“我以为你想选择。”
“我选不选择,你都选择不会让我离开定城,”祝卿安眯了眼,“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想给我个教训是吧,教我个乖,让我好生听话?”
这个真没有——
萧无咎还没解释,祝卿安已经跑了,兔子一样跑得飞快,飞奔姿态写满了‘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祝卿安——”
“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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