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棍,不是军师

是神棍,不是军师 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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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一僵,之后便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谩骂:“你还有脸说!一个两个都不让朕玩,说是为了朕好,龙体金贵,得好好养,可不想朕坏事,折腾你们的时候,全部拿这些东西来哄朕!你们当朕是什么,一时拘着,一时又纵着,朕是你们的玩具么!还是傀儡!这天下到底是你们的天下,还是朕的天下,这丽都女人到底是你们的,还是朕的!”
阎国师手抄在袖子里,老神在在:“自然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那你现在跪下磕一个给我看看!”小皇帝瞪着站的比他还直的阎国师,“我告诉你,顺我的心,如我的意,我才会帮你,否则,别指望我配合,当我不懂么?这天下谁死,我都死不了,只要新君想坐稳皇位,彰显名声,就必须得待我这个’旧帝‘好,少说得我封个爵,够我快活一辈子了!”
他跑的太快,阎国师竟一时没能抓得住他。
小皇帝长成如今模样,不仅仅是他一人引导默许,这宫廷,权力争抢的处处,都在这么干,小皇帝说的没错,他就是傀儡,还是被大家一起喂出来的傀儡,教成蠢货,痴愚之人,不就好拿捏了?
阎国师只是没想到,教的太蠢,也有不方便之处。
当然,这也难不倒他,掐算,布阵……不过三息,他就捏住了小皇帝的后脖颈:“再敢放肆不听话,就杀了你。”
小皇帝梗着脖子,躲不开,也使劲挣扎:“你敢!你这是大不敬!”
阎国师眯眼:“看来你是想知道知道——真正的不敬是什么样子。”
小皇帝突然停了挣扎,不敢再动。
阎国师拍了拍小皇帝的脸:“乖乖的,国师疼你,不乖——”
他往旁边一看,站着的侍卫上前,刷一声亮出了刀。
小皇帝浑身发抖,竟然瞬间湿了裤子……他尿了!
“你怎么这样……你平日最好说话了,从来不对朕如此的……”
不但尿了,他还委屈的哭了!
阎国师瞬间嫌弃,把他扔到了地上。
这就是南朝之主……他们捧出来的玩意。
可他不得不走这一趟。
在他做的预知梦里,中州侯萧无咎会杀了他,祝卿安当时就站在旁边,面无波澜,看着他死……他当然不会这么死,既然上天已经提示,他必然会想到办法应对——挟持小皇帝,就很好。
小皇帝蠢是蠢,但有句话说的很对,举凡想坐上龙椅的,不可能不考虑名声,至少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四下平静之中,杀了小皇帝。
只要将小皇帝扣在身边,那小皇帝安全,他就安全。
至于这段时间……自然是交给别人,他不方便动,总有人愿意对付萧无咎不是?
阎国师安排好小皇帝,开始分别写信,递与其他几个诸侯——局势已混乱至此,你们还稳住钓鱼台呢?知道慢一步,会被多少人抢先么?关于中州侯欲谋之事,我这里有一二三点密报,拿去不谢,如若你能赢,我在皇宫恭迎,若这样都赢不了,就别玩了,抢天下这游戏不适合你。
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话术,加之自己的本事承诺,阎国师玩的很溜。
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当然是不能让萧无咎和祝卿安顺利,他把留了很久的杀手锏用上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异世之魂,安敢称天命命师?
丽都,可是他的地盘,以为在这里能轻易扳倒他?别太天真了。他经营了这么多年,利益网络盘根错节,信众无数,打下的烙印根深蒂固,一个外来的,空有虚名,不确定能不能带来真实好处的命师,以为谁会相信?
很快,这句话传遍了大街小巷。
“……想要永生福寿,唯有国师!这么多年,国师从未辜负我们,这个天命命师是谁,怎么敢这么大口气?他还才将及冠!这么年轻,能有几年修行,还是回家吃几年奶再来吧!”
“就是,大家不要忘了,今天的太平日子是谁带来的!这个什么天命命师,一看就是过来抢地盘的,是欺负咱们阎国师老了啊!”
“命师诶,同别的行当能一样?就是越老才越金贵,越老才越有本事,年轻的除了嘴花花会骗,还会什么?”
“就是!还是什么异世之魂,非我族类,必是过来搅弄风云乱世的!该要加起火把把他烧死! ”
“没错!若是我们谁大意,被他诓骗住了,就会被他吸食掠夺,全家死光的!你看看我们丽都现在,是不是莫名其妙很危险,马上要沦陷了!”
“看来早就有人苦心孤诣,要搞丽都了,咱们老百姓可得擦亮眼睛,好生分辨到底谁好谁坏,谁忠谁奸!”
“支持阎国师!支持阎国师!支持阎国师!”
谣言煽动,快速席卷,很快,’祝卿安‘这个名字,就成了丽都最不受欢迎的存在。
“你丫才异世之魂!魂你爹!”
城门处,几个素衣宽袍,身无饰物,一看就很穷,但气质莫名干净通透的人走了过来,闲言碎语没听几句,走在最前面的人就开始骂街——
最后面的年轻人赶紧上前几步按住。
“师父——”此人十分不服气,回头就喊人群里年纪最大,胡子花白的那位老者,奈何老者袍角翻飞,竟然要跑!
他急的一把拽住:“师父您要去哪儿!您听听这些污言秽语,小宝要出事了!有人要欺负他,您就不担心么!”
老者捋着白胡须,身姿高洁清雅,鹤发比身姿更高洁清雅:“老三吶,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稳重,你学学你大师兄——”
老三朝大师兄看去,大师兄正拖了一个人进暗巷,一息后独自出来,那人想来没嘴胡说八道了。
老者手一顿,清咳:“你学学你四师弟——”
老三朝四师弟看过去。
四师弟不知什么时候,偷拿了大师兄的符篆,扔到一个人身上,那人立刻从胡说八道,变的屁声连天,还捂着肚子痛苦难忍,四师弟极为慈悲的过去,不知怎么的,就成了人家的救命恩人,那人哪里还敢胡说八道,就差跪下磕头说以后只信四师弟了。
老者胡子揪下来一根,生疼:“你学学你五师弟——”
老三看向刚刚拉住自己的五师弟,五师弟脾气有些怪,笑得越灿烂越好看时,扔出去的毒越凶残越狠。
“等等——这可不兴扔啊!”老三赶紧过去按住老五,“擅自制造孽缘业果,你不要命了?”
他转回头就跟老者告状:“师父!你看他们!”
老者转头就走:“你……还是联络你二师兄吧。”
老三:……
“小宝就在这城里呢,您不见他了?”
“不急,出来这么久,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这街上也没点好吃的,我得给咱们小宝准备点礼物。”
“可这里这么乱,有人坑小宝呢!万人小宝被欺负了——”
“不是还有你们呢?”
老者声音随远去脚步越发飘渺,却不容置疑:“连小师弟都护不住,要你们何用?”
第105章
祝卿安不知道城中发生的一切, 他刚刚随萧无咎往回走。
山间藏的骨器蕴养之所,如今已经尽在掌握,不知阎国师有没有听到这个噩耗, 总之一切已经控制住了,后续计划也在有序进行, 阎国师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反正早晚要知道, 早晚要对上。
认真检查过细节,捋过线索,确定并无疏漏后,祝卿安和萧无咎顺着来路, 回到了大相寺, 当然, 这一次他们坐的小滑车,没让萧无咎那么累。
刚到崖边落下, 走到寺庙侧门, 巧了,白子垣和桃娘正好赶到。
“咦?主公——”
白子垣兴奋的蹿了过来, 正好,不用再找, 可以直接禀报:“那个陈国舅, 他果然死了!这一路崇山峻岭, 果然如军师所言,一点都不好走,桃娘摔了好几跤,差点把脸都磕破了!”
桃娘踹了他一脚,咬着牙:“说、正、事!”
白子垣清咳一声, 快速扫了一下四周,见安静无人,这才继续禀报:“山路虽然难行,倒也顺利,避暑行宫也不难找,但想进去却不太行,那边守卫很是森严,我们俩便照军师建议,扮成迷失了方向的猎户夫妻,反正桃娘这一路跤摔的,灰头土脸还挺像回事……”
桃娘踢了他一脚,干脆自己说:“那里守卫警惕心很重,给我们指的是下山路,正面混不进去,我们便尝试悄悄潜入,的确遇到了一些阻力,可他们的防卫路数非常死板,未得容无涯命令,不会擅自更改路径规矩,倒让我们有了空子可钻。”
白子垣更佩服祝卿安了:“你竟都算对了,还把容无涯给拖住了,那边跟无头苍蝇似的,没有上峰命令,就不会玩了,蠢的可以……”
行宫很大,很空,就一小片地方划出来,正在使用,想也知道是陈国舅所在,布防很紧密,但不太像在保护人,好像里面有没有人,是死是活,都没关系,防卫防的,是外人窥探。
白子垣话音很快:“……我觉得他们应该都知道里面的事,早晚是会爆出来的,所以用心防了,但也没那么用心,有意外也没关系,总之还算顺利,我们还是进去了房间,看到了陈国舅的尸体,就在那里,还非常费心的用了冰棺!”
桃娘补充:“七窍流血,色黑且浓,必死于毒。”
祝卿安相当意外,竟是死于毒杀?谁要杀他?
萧无咎:“下手之人,可有线索?”
“就等着你问呢!”白子垣挺胸,骄傲极了,“我们在那边忙了整夜,一刻没合眼,自不是白白浪费,那些守卫是皇城禁卫,陈国舅死的时候,有好些人正在值班,咱们想办法问出些线索,推出事实并不难,你们猜怎的?竟是小皇帝杀了陈国舅!容无涯是奉小皇帝之命,把尸体带到那边处理的!密不发丧,也是小皇帝命令,据说宫里太后还不知道呢……”
祝卿安抬眉:“也就是说,今年还未满十三岁的小皇帝,毒杀了自己的亲舅舅,还不让母后知道,让容无涯替他擦屁股,秘密处理,容无涯竟也没二话,直接听了,顺从去做?”
白子垣:“没错,就是这样!”
祝卿安:“小皇帝十二岁,不是两岁,应该有一定的判断力,他不知道这样不妥么?纸里包不住火,这事早晚会被发现,他的后续计划呢?一点都没有? ”
萧无咎:“或许是知道,但没能力做合适的计划应对,便想先拖着,瞒着,能过一天是一天。”
祝卿安看过中州军在南朝收集到的情报,小皇帝的确有点拉,但他没想到会这么拉:“小皇帝为什么毒杀亲舅舅?陈国舅对他不好?”
“倒也没那么不好,毕竟他们两个利益一致,陈国舅可能不希望小皇帝太过聪明,不利掌控,但其它方面,还是很疼小皇帝的,”白子垣偷偷看了一眼桃娘,离她远点,往祝卿安和萧无咎门前凑了凑,才低下声音,“说是……陈国舅扣了他最喜欢的女人,不给他。”
祝卿安:……
“我们的信息好像没错?他今年是未满十三吧?”
才十二,就找女人,还跟亲舅舅抢女人?
他怎么读的书,三公怎么教的他,太后和陈国舅给他做了什么样的榜样,宫里的太监,外面的朝臣,是怎么引导他教他的?
这孩子分明是废了啊,还当皇帝?
桃娘谨慎提醒:“这样的小皇帝,恐好事帮不了,拖后腿很在行,若有什么场合要撞上,侯爷当要小心。”
萧无咎颌首:“此事辛苦你们,骨器之事,我与军师也已解决,今日暂时无旁的计划,你们各自休息调整,稍后再沟通共享,调整计划细则。”
“行,那我们先走了!”
熬个夜而已,白子垣并没有多累,但能休息总是好的,而且桃娘昨天摔了几跤,又熬一宿,都成小可怜了,他立刻招呼桃娘:“快点的啊,你看你这眼睛眯的,困成什么样了,回去我给你打洗澡水!”
桃娘离他远了点:“不必,我自己会。”
白子垣凑过去:“那我给你送干净衣服?”
桃娘:“我有手。”
白子垣:“我给你洗脏衣服!”
“滚!”
这一次,桃娘不仅字正腔圆,还抽出腰间软鞭,非常凶的朝白子垣抽过去。
白子垣一个小侧身拧腰小跃,成功躲避,灵活的游鱼一样,一副久经战场,习惯了的样子。
祝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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