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浑道章

玄浑道节 第1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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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五章 陈器方制虚
元夏轮转之期一过,元上殿这里的束缚立时松脱了许多,也是开始准备正式驱赶天夏来犯之势了。
天夏这事必须要解决的,而且越早越好,其势钉在那里,就像是屋顶上有一个破漏,怎么也堵不上,他们不会允许这等事继续存在的。
不过在反攻之前,两殿准备做最后一次努力,会摆出自身的筹码,派遣使者与天夏再谈一次,若是能够令天夏自知不敌,自行退去,那就免除了大动干戈,即便要动手,也要去到天夏那里动手才是。。
因为与天夏谈议一事是由向司议提出的,故是元上殿也是遣人到了他这里,向他交代了此事。
向司议听到命他为使,笑了一笑,道:“如今与天夏有何可谈的,不打过一场,天夏怎么可能主动退走?还不如打过再说,那么成功可能还大些。”
传讯修士言道:“向司议,既然两殿安排你去,便请你不要推辞。过司议说了,两殿也希望你能尽力去做,无论成败,都不会苛责于你。”
向司议沉吟道:“这样么……”他抬头道:“我要先看看文书。”
那传讯修士看了看他,没有拒绝,默默将文书取出递给了他。
向司议拿到手里打开看了下,不觉失笑了一下,不出所料,此前递给天夏的文书语气较为缓和,条件也算不过分。而现在一年轮转之期一过,却又是变得强硬起来,与其说是讲条件,还不如说是下通牒,试问天夏又怎么会答应?
不过若是天夏能坚持到今年下半载,相信两殿定然又会软弱下来的。
在他看来,稍微放宽一些条件,解决此事是最简单的,渡让一些好处也没什么,先把眼前应付过去,以后可以想办法再拿回来么。
脸面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因为你与天夏继续对抗下去,实际上丢掉的东西比付出的还要大,那还不如早些让步。
可惜,现在莫说是两殿,连下殿都还轮不到他作主。
他收起文书,道:“可以,既然两殿让向某与天夏一谈,那么向某就走一趟了。”
那传讯修士对他一礼,道:“那在下如此回去复命了。”
向司议也是动作利索,待此人走后,他稍作准备,便出了驻殿,径直来自金郅行所在,在令人看守通报之后,便被请入进去,到里间了金郅行,他便说明了来意,并言自己此番要亲见天夏方面的主持之人。
金郅行讶道:“向司议敢去与谈判么?”
同时他心里警惕了起来。此前元夏根本不派使者去往天夏阵中,只是通过他来传递消息,就是因为知悉天夏有通过外身斩杀正身的手段,向司议敢去,莫非是元夏能够应对此事了?这是重要事情,他必须弄清楚。
向司议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与天夏几次往来,我知道天夏做事是讲规矩的,再说斩了我一个也于大局无补,要是贵方这般短视,相信两殿之中肯定有许多人很高兴。”
金郅行点点头,方才片刻之间,他已是用训天道章将消息送过去了,并得了准确回言,他道:“既然向司议敢去,这便请随金某来吧。”
他正要拿出符诏,向司议却是笑着拦下了他,道:“慢,上次的符诏无需再用了。”他又拿出一枚符诏,笑道:“用这个便好。”
金郅行看他一眼,将此符接了过来,随后向外一展,顿有了一条清晰通路出来。
两人相互请了一礼,便借此而行,须臾之间,便就来到了天夏阵前,并向前方守持之人传递了一声言语上去。
过有片刻,上方云光一分,有虹道落下,上面载有一驾飞舟,待两人上去坐定,便接了两人进入云阵之中,未过多久,行至一处阵坛之上。
向司议打量了一下,与方才来时一般,四周只有浓浓的阵气云霭,什么看不真切,分明都是被阵机所遮掩,看来天夏准备的很充分。
不过他清楚,这一战依靠的可不是这些。
随着两人走入法坛深处,见张御正负袖等在那里,向司议主动上前一礼,道:“张上真,在下向丞,有礼了。”
张御点首回礼,道:“向司议跟随金驻使到此,想是贵方有事传递。”
向司议笑道:“不敢,只是奉元上殿之命,给张上真送一份文书来,只此一个意见,是否采纳,贵方自作主便好。”说着,他拿出文书递了过来。
张御接来一翻,看罢之后,他面上没什么变化,只道:“我稍候拟一封文书,请向司议带回去。”
向司议微微欠身,道:“向某等着。”
张御令人在此招呼向司议,自己则是转了回去,召集诸廷执商议了一下。
文书本身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回书之后,想必就是元夏发动进攻之时了,当布置好临战的准备。
尤道人在议中问道:“张廷执,与元夏之斗,关键还在于那镇道之宝,尤某敢问一句,轮转之期已过,若是元夏再拿出一件来,不知可有应对么?”
双方较量,是建立在镇道之宝相互对峙的基础上的,如果镇道之宝压不过对面,那么下面一切斗战都是无用。
张御则道:“此事诸位且耐心等候便是。”诸人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略微有底,故也不再多问。
隔了三天之后,向司议便是带着天夏回书回到了元上殿,一到此间,他便被全司议唤入了殿中。
全司议见了他面,并不问那文书之事,而是问及天夏布置。向司议回道:“向某看来,天夏守御严谨,四周井井有条,显然并不畏我。”
全司议又问一些其他事,这才问起文书,拿来看过后,道:“此必不能于两殿上过,过得几日,你再走一趟。”
向司议明白元夏方面同样也是需要时间调整,正好用此来为缓冲,故是应了下来。
下来半月之内,他也是两边来回,而双方也是往来书信多次,很明显都无法达成一致,反正是元夏说元夏,天夏说天夏的,但真正结果还是要看能不能在正面压倒对方。
到了元夏元月过去,万道人来至上殿之中寻到了过司议,道:“在不损及天序维护之下,我们勉强可以多抽调出一件镇道之宝。”
过司议道:“如此便好。”虽只能多抽调一件,但是只多一件相信已是能在场面上压制对面了。
他又问道:“那件事机如何了?”
万道人道:“虽然排除了诸多线索,但是好像有莫名力量阻碍一般,暂时还无法得出正确之结果。”
过司议沉声道:“此事紧要,不能有丝毫偏差,亦不能胡乱猜测,需要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慢便慢些吧,既然能镇道之宝上压过对面,那就先在场上争取赢面,先把宝器放了出去,若是天夏知趣,自行退走便好。”
万道人执有一礼,道:“我这便去。”他退出来后,便召集上下两殿司议,准备下来祭动宝器,驱逐天夏之敌。
天夏,清穹上层。
陈首执正坐于云海深处,他尽管身处后方,可是对前面的一举一动都是极为关心。他也知道前方元夏已经缓过一口气来,前方能否顶住,就在于镇道之宝的较量之上。
而此刻他也是在等待之中。
不知多久过去,忽然云层开隙,有一道清澈光气从上端落下,直直照落在了他的阶前,他精神一振,自座上起身,待那光气散去,便见一枚光丸飘悬在半空之中。
终是到了!
他对天穹之中打一个稽首。
他一见此物,便知此乃是由庄执摄祭炼出来的镇道之宝。其实祭炼宝器用不了多久,但更多的是温养,现在想已是祭炼完成了。
他上前拿过此物之后,稍稍运意,就抬袖往外一送,此物就化一道玉白光芒,直往两界通道的另一端落去。
张御这边也是在等候之中,这时心中感应顿生,立刻伸手一拿,须臾之间,手心之中接得一物。
他拿至眼前一看,这这是一枚云气飘绕的玉丸,观之温润细腻,若白雪一团,上面有两孔,看似向后相通,表面玉光凝而不散。
他也算是接触过不少镇道之宝了,心中本能觉得,此物伟力之盛怕是不下于青灵天枝及炼空劫阳。
他又心光入内一转,顿知此物之用,不觉点头,有此一物,哪怕对面再增加一二件镇道之宝,也能加以应对了。
不过若是元夏方面这回祭出的镇道之宝不止此数,那定然是有诸世道插手了,元上殿若和诸世道,那便意味着他们将面对元夏大部分力量,若是那般,也就不必再坚持下去,直接退走便是。不过这等情形应当不太会出现。
转念过后,他收定此物,继续定坐,只等元夏出招。
他得有此宝不过两日之后,便即感应得对面镇道之宝的气机陡然一盛,知晓对面动手了,且其中一股气机前所未有见。
他举目看去,便望见虚空远端骤然变得一片猩红,有一条条血茎舒展于虚空之中,其先是一团,但是越展越广,很快虚空尽染赤色,其势不绝,逐渐往两界通道这边蔓延而至。
……
……
第两百二十六章 真观澄虚空
元夏所使用的这件镇道之宝名唤“赤魄寂光”,其本体看着是一根血珊瑚,故又名‘血玲珊’,其能以赤光削杀气神,寂灭生机,算得上是元上殿中的上乘宝器了。
但越是威能较大的镇道之宝对于维护天序越是有利,故是一般不会动用,至多只是借用一下此宝器的气机。
现在为了将天夏一方压下,元上殿在尽量不影响天序的情形下将此宝给祭了出来。。
此物内蕴血茎,其蔓延滋生并非只是场面上好看,一旦与其余宝器接触,就有纠缠绕结之能,与青灵天枝之用有几分相似。
但有一点不同,其侵蚀之性极强,在其与外来宝器纠缠之后,会不断吸食其气机,并增长自身之威能。可以说,在杀伐宝器不出现的前提下,就是专以用来针对其余的宝器的镇道之宝。并且极具凶性。
元夏这处发力之后,天夏这边骤然压力大增,尤其是天夏这一方的宝器本能感受到威胁,并向各个御主传递了回避之意,似是有意远离此物,与此同时,各处驾驭之人都是感觉气机运转有些不畅。
这导致天夏本来前突的阵势不得已往后收缩,不仅是这样,哪怕是“都阙仪”形成的两界通道也是隐隐有些不稳的迹象。
而在这个时候,虚空之中伸出来一节节枝节,将那些袭来赤光送渡了开辟的空域之内,并且那些枝节延伸出来,将之阻住,可见那赤光与枝上青气纠缠到了一起,不过多时,就彼此混杂在了一处,一时谁也占不了上风。
本来有些动荡的局面被稍稍稳住了。
天夏众修也是趁隙调理气息,将各个运使的宝器也是重新稳固,并将其余元夏镇道之宝抵住了。
对于元夏的进袭,天夏之前做好了充分准备,经过这么多天的布置,青灵天枝已然铺满了两界通道,彼此又相互遮护,可谓层层布防,元夏方面片刻之间还攻不进来。
可是终究对面此刻比他们多了一个件镇道之宝,所以若无反转之力,只能等着被突破。
赢冲和鱼灵璧二人此刻此刻神情极为严肃,但能看出,他们气机紧绷,隐隐显示出一股吃力之色。
要说青灵天枝与赤魄寂光相比,也是分毫不差,甚至隐隐还高出一线,但是他们二人功行比之对面就差了许多了,偏偏此宝器别人来驾驭远没有他们得心应手,只能依靠他们。
此时此刻,他们感受了一阵阵重压袭来,令他们气息滞涩,唯有靠着事先的精心布置咬牙支撑了。
张御站在主舟之上,他平静看着那一抹赤光,并没有急着将手中宝器祭出。
凭借着大道之印,他对周围局势洞若观火,认为场上目前的局面还可支撑,并且想等着那赤光与青灵天枝纠缠更深之时再出手。
在耐心等了一会儿之后,他能感觉到赢冲、鱼灵璧二人差不多已到极限,而场中局势也是差不多了,这才将手中玉丸拿起,随后往半空之中一祭。
此物一离开他手心,就化一道玉光坠至虚空,随后其中两孔各有一缕白气飘出,其凭空一转,烟气形若一环,放出了一道白光,其光一照,内外天地霎时白茫茫一片,一瞬之后,便即收敛,而漫天赤光俱皆不见,只余下空荡荡的一片澄空。
天夏方面的修道人看过去,都是面露喜色,毫无疑问,这当是己方的镇道之宝了,如此场中宝器又自持平。
而那枚玉丸依旧悬停空中,其中一窍则正对着“赤魄寂光”的方向。
张御看向上方,气意与之相牵,此宝方入手中时,他便知悉了其名。此物名唤“真一元瞳”,其内外两窍相对,一主生、一主死,方才他激引的只是其中死气,就将袭来之气机一并消杀。
他能感觉到此宝之中其实含有许多变化的,但他不是祭炼此宝之人,而且与庄执摄所走路数也是不同,故而也不清楚具体变化为何。但此刻只要简单运使,以他现在的心光力量推动,也足以发挥出一定威能来了。
此刻元夏这一边,两殿司议见此景象,不少露出些许失望之色,他们本以为今次匀出一件宝器后能压天夏一头,却不想天夏那边亦有增添。
有司议这时提议道:“诸位,不可再打了,再打下去,天夏那边再有增添,可谓没完没了。”他们若是咬咬牙,倒是还能继续,可谁也不能保证天夏没有应对了,继续对峙下去,对元上殿是很不利的。
有人反对道:“这是何话,若拼镇道之宝,天夏岂能比过我元夏?”
先前那司议言道:“天夏比我元夏是比不了,但是天序莫非不需要维护了么?若是让诸世道出面帮衬倒是可行,”他环顾了诸人一眼,“但是诸位可是愿意将自己的权柄拱手让出去么?”
这话一出,不少司议都是不言语了。
诸世道现在就是在等着他们服软,一旦插手进来,那么终道权柄必将分出许多,再说手伸进来容易,要其收回去可就不见得那么容易了。
元上殿乃是通过征伐万世一步步获得与诸世道分庭抗礼的地位的,所有人都不想再次受诸世道的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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