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浑道章

玄浑道节 第1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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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道:“我天夏有大道之途,但是此法能走通之人,历来少之又少,我至今也只是略微有些感悟,未曾亲行此道,不敢说明白,可不管如何说,终究还算是有路的。然就神异力量而言,一切出自至高之力,想单纯以此去触及至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就像是一般人能够凭借水的浮力上到水面之上,可想凭此继续冲到水面之外,还想不再落了回去,且继续上升,这就很难行得通了。
伊初有些出神的望着那光圈,问道:“莫非真的无路可行?”
张御道:“倒也未必,我以为关键是在那大混沌上!”
伊初不由琢磨道:“大混沌么……”
张御缓缓道:“大混沌可增加无穷变数,所以若是运用的好,那么就能借此为跳板,便能去到更高上层。”
伊初想了想,道:“难!”
或许因为天夏以修道人居多,不用至高之力,所以天夏对于大混沌的探研远在土著之上,他也是看过了一些天夏的论述。
要是借用大混沌,但不但需要变化足够,还要变化按照自己的想法才能去到上层,可里面的度又如何把握十分讲究,一个不小心,可就是将自己变化成混沌怪物了。
而按照越是上层的道路越是狭窄来看的道理看,恐怕当中连一丝一毫都错不得,那更是没有可能了。
这等路看着是有,但等若没有。
张御道:“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后人承继前人之荫庇,但是当前面无路之时,那就需要我们自己去走了。”
身为玄法开道之人,他若是能第一个走出上境,那么也就能有更多的人跟上来,这条路也就会越来越阔,容纳越来越多的人。
伊初摇了摇头,若是以往,他或许会蒙头向前,可是他早已过了那个时候了。且与他拥有同样层次神异之能的人几乎没有,靠他自己一个人也做不了此事。便不谈这个,现在他也有了牵挂,若无必要,不会再去胡乱冲闯了。
他往外看了一下,道:“廷执,这里想必灵性存纳之地了。”
张御道:“这个坑洞,当本身就是一个灵性生灵。”这不奇怪,似若灵关就是活物,面前这个,也是类似的东西,完全由纯粹的灵性力量所组成。
伊初点点头,他知道,若是自己在此被转变,或许当也是会变成一个纯粹的灵性生灵。只是这时,他也想起了一个问题,便道:“廷执,伊某这里倒有一疑问,却想请教廷执。”
张御道:“伊道友请说。”
伊初道:“似如我等,因为力量来源于至高,固守力量,难免受浊潮之影响,便算是莫契神族,也需在浊潮最盛之际设法避入深层空域之中,可这些东西……”他指了指外间,“莫非不受浊潮的影响么?”
张御道:“未必不受影响,浊潮与大混沌当是有牵连的,这些灵性生灵要么也是由地方可以躲避,要么眼下所见就已经是变化过的了。
还有灵性不能用看待物类的方法去看,它们本身就是不稳固的,有些时候不讲我们认识的道理,到了一定层次,他们的过去未来可能是跳跃散碎的、
它们也或许永远只能待在那个片段之中,没有人进入,也就没有办法出来,对于我等而言,也是不存在的。道友若不曾去追溯灵性,想必这回也是见不到它们的。”
伊初心下恍然,难怪他进入此间之后就落在了这里,当中好像没有任何过程。
张御道:“伊初道友,这里情形独特,对于那至高,在未曾了解此间情形之前,你不必再找下去了,还有更多事情需要你去做。”
伊初也没有坚持,因为他确实对这里不熟悉,过往的经验完全没有用了,那就没必要梗着脖子硬上,等到什么时候把这些弄清楚了,那再继续不迟。
而且他现在也是怀疑,自己要找的那个至高,真的是至高么?还是至高的映照?或许后一种可能更大一些。
他一拱手,道:“是,伊某领命。”
张御一点头,这时身上光芒一闪,却是把玄浑蝉观想图留在了这纯灵之所,他准备对此进行一个探查。
虽然这里影响不到物类界域,可既然能够直接将伊初接引到那里,那说明双方还是有连通的门户的,这里他需要弄清楚。
做完此事后,他再是一挥袖,外间那坑洞缓缓消散,再看之时,却已然落在了东庭密林之中了。
伊初踩了踩脚下,还是外间这等脚踏实地之感让他感到自在一些,他道:“廷执,若无什么交代,那伊某便先回去了,若再有事,可再唤我。”
张御微微点头,道:“伊道友此番劳苦,我会为伊道友记功的。”
伊初再是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张御在原地立了片刻,意识便又转回到了正身之上,思索了一下,便持坐入定去了。一连定坐百日之后,他睁开眼眸,先望了一眼青朔、白朢二人那里,再是看向元夏那处。
自魔神出现之后,随着魔物的散播,底下信众的陆续增加,其神性也是愈发稳固了。
可目前为止,其仍然非常弱小,可也是他有意为之。
因为弱小的东西往往代表着存续时间不长,也是如此,哪怕有碍,天序也不会去刻意针对,只有长及千年万年尺度上,会对更多物事造成更为广泛影响的,才会被立刻针对。
而现在魔神攀附的只是一些练了些呼吸法的寻常人,对于元夏自是不存在任何威胁,莫说是潜流,连小小的浪花都算不上。
在这个时候,他忽是心有所感,往某个方向望了一眼。
易常道宫之内,长孙廷执坐在旷阔大殿之内,身前漂浮着两本密卷。
这些时日来他一直在翻阅着张御带回来的两本密录,此书上面所写种种记述如同道书一般,需要反复观看,而不是记下了就有用的,特别是没有学习过至高之言的修道人,感悟起来更是有着一层隔阂。
正翻读之际,远处却是传来了一声冷笑。长孙廷执看过去,琉璃壁之后,那个与他一般模样的道人正冷笑看着他。
他收回目光,却听到那道人道:“看来你伪装的很好,玄廷现在还没识破你,可假的终究是假的。”
长孙迁淡然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依旧看着那两本密册,此物着实是给了他一些启发。
许久之后,外面却是飞来了一封书信,他接入手中看了看,便站起身来,往偏殿而去,随后便有阵门封闭的动静传来。
那道人冷冷看着他的身影,知晓其人又去摆弄一些东西了,这等情况,通常十天半月才会再出来。
而就在长孙廷执入内不久,一名神人值司在殿外言道:“廷执,首执有请。”
那道人忽然看去过去,道:“进来说话。”
那神人值司迟疑了一会儿,因为以往长孙迁从来不让他们入殿,不知今次为何如此,但听到吩咐,还是走了进来,见到他坐在琉璃壁后,不由一怔,道:“廷执?”
那道人道:“可是首执相唤么?”
那神人值司道:“正是。”
那道人缓缓道:“你且把首执谕符展于我面前。”
神人值司不疑有他,将谕符拿了出来,并在他面前打了开来。
……
……
第两百八十五章 判气辨真虚
那谕符只一展开,上面就有道箓金光一丝丝泛动出来,琉璃壁后那与长孙廷执一般模样的道人看有一眼,便即起身,而后就着那抹金光伸手一抚,面前的琉璃壁就自行分开了。
这是因为陈首执的谕令权柄在诸多廷执之上,所以只要他自己也不反对,那么就能借助此谕,从这里解脱出来。
他迈步走了出来,便从那个神人值司手中拿过谕符,收入了袖中。
又对内殿看了一眼,有心立刻去寻那名代替自身的长孙廷执去做印证,可是又是想道:“那假物手段不少,我被困之日,不知还布置了什么,此刻不如立刻去见首执,在那假物出来之前说明一切。”
可再一想,首执虽相召于他,可他去了,却不见得会立刻见他,若是耽搁了一会儿,恐怕事机还有变数,必须另外寻一个稳妥之法。
于是他又当场拟化了一封书信,交给那神人值司,道:“你去清玄道宫一趟,将此封书信交给张廷执,务必要送到他面前。”
神人值司接了过来,郑重道了一声“是”,一礼之后,便应命而去了。。
这道人则是快步出了大殿,金光一闪,身影便即不见。
另一边,那神人值司很快将书信送到了清玄道宫,经由通禀之后,入殿见到了张御,并将书信呈送了上来。
张御接了书信过来看有一眼,面上不见什么变化,道:“书信我收到了,你且回去吧。”
神人值司见他什么交代也没有,却也不敢多问,躬身一礼,便就离去了。
张御则是坐在玉榻之上,面上若有所思。
而那道人离了易常道宫,一路来到了云海深处,在外通禀了一下,只是等了一会儿,便被唤入了进去。
到了里间,见陈首执身着乌袍,立于高台之上,身后云烟飘渺,明暗交错,他上来打一个稽首,道:“见过首执。”
陈首执回有一礼,道:“方才去书唤长孙廷执前来,是有一事需长孙廷执署理。”
那道人则是抬头道:“首执,我有一事紧要,需先禀告首执。”
陈首执看了看他,颌首道:“长孙廷执请言。”
那道人肃然言道:“长孙要言之事,乃是这些时日以来,与诸位廷执见面之我并非真正我,而是另有其人。”
陈首执沉声道:“另有其人?”
那道人道:“不错,长孙这段时日修炼师传功法,又精研寄托外身之术,故是分化了一身躯出来作为尝试,哪知道却自行生出了意识,如同被化外魔物所占据,可此人极会掩饰,又明了我之本事手段,并以此欺瞒了诸位廷执,首执该当立刻将之拿下!”
陈首执缓缓道:“若真是如此,我又怎知你非是那人呢?”
那道人斩钉截铁道:“绝然不是。”
陈首执道:“此等言语,并无法取信于我。”
那道人道:“首执,长孙来时想过,有一个办法可以判别,首执可把诸位廷执请到此地,再把那人唤来分辨,想来首执与众廷执当能明辨真伪,便是真分辨不出,也请将我二人都是擒下,免得玄廷生乱。”
陈首执道:“既然你意如此,那便照此施为。”
那道人稽首道:“多谢首执。”
陈首执关照道:“明周,你去将张廷执和诸位廷执请来此间。”
明周道人应下。
张御一直方才收到书信之后,就差不多已能料到后续之事了,故他一直在殿中等候,得了明周道人告知,便振衣而起,出了大殿,一步之后,便即来到了云穹深处。
明周道人再是现身,在旁言道:“廷执,首执和两位长孙廷执都在里间了。”
张御点头,迈步入内,而这个时候,受到通传的诸位廷执也都是先后到来了。
众人见到两个长孙廷执立在空域广台之上,也都是有些讶异,不过旋即便有猜测,这可能与长孙廷执所修习的道法有关。
陈首执见众人已是齐至,便说了下方才那道人的说辞,又看向后至的长孙廷执,道:“长孙廷执可有话说?”
长孙廷执淡淡言道:“我无有什么可说的。”
陈首执看向诸人,道:“两位长孙廷执皆是认为自己才是正身,我方才看了,并未能够分辨,诸位廷执可有判别之法?”
诸廷执方才已是看过二人,可无论如何看,发现两人单独分开的话,都可说是长孙廷执本人。
但要说不同的地方也有,那就是那道人说话神情与平日他们所见到的长孙廷执不太一样,倒是那个话十分少的长孙廷执符合他们的印象。
可凭这一点还没法判别,因为他们所认知的长孙廷执便是真正的长孙廷执了么?这却难说。
一个人平日对内对外,很可能是两幅面孔,或许那气势凌人之人才是长孙廷执真正的模样呢?
武廷执看了一会儿,沉声道:“无论正身还是分身,不会完全一般,一定是会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他有一个办法可以鉴辨,只是却不能用在同道身上。他知晓陈首执当也是如此,有些手段碍于情面情理,却是无法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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