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浑道章

玄浑道节 第13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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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司议也是神情复杂,此人如此了得,那么到底该如何除却此人?被困尘水之前杀不了,被困尘水之后还是杀不了,这被困与不被困又有什么区别?
顾司议看了看左右,先自开口道:“诸位,高上真虽被杀,可是他的道法却是有用的。瑞润山一脉还有人,且道法更为高明,既然高上真可以对付天夏,那么我们的可以再请瑞润山的其他道友到此。”
有人接道:“不错,按照仇司议的推算,我们请高上真回来,本来只是请他对敌天夏方面的某中一人,只是高上真太过贪心,却要所有人皆要对付,这才招致此劫。不过这反倒证明,仇司议推算得不错。
仇司议当时举了两位,一个在瑞润山,一个就在我两殿之中某位大司议上,却不知又是哪一位?”
诸人眼帘低垂,都不说话。
在场谁不知晓,两殿大司议没有一个愿意亲身下场的,所以方才才避而不提此事,你却偏偏说了出来,这不是逼大司议下场么?
兰司议立时出声道:“仇司议所言也未必都是准确,比如说瑞润山可制敌,可高上真并未真正制敌,明明瑞润山上还有更为高明的同道,焉知其指的不是另一位呢?所以他之言,只要听一半便好。”
诸人一听,也是纷纷附和。
全司议开口道:“这般吧,兰司议,你代我等再走一回,去将那位同道请了过来,至于高上真之亡,两殿自会给予偿补,但一应事宜,皆以逐走天夏为重,有什么事,等到天夏退去之后再提。”
兰司议应下,就动身再往斗岁世道而行。可他出去未有多久,便就折了回来。
众人还以为有什么变故,却见他的身边多了一名身长玉立的秀貌道人,看着其神气与高道人有几分相近,对比来看,似比高道人多了几分生气,少了几分瑕疵。
兰司议言道:“诸位司议,兰某方才出去,便见到了这位自瑞润山到来的辛上真,他愿意来相助我等。”
……
……
第四百九十八章 迟变待遁脱
辛道人走到了前方,对着殿上诸司议一礼,道:“贫道辛厉,方才坐关之时,察觉到我那位高师弟气机消失,料来是他出了事端,故是赶来此地。”
他看向殿上诸人, “辛某知晓,我师弟来此是为对抗天夏修道人,只是他所做之事不能有始无终,愿来相助诸位同道,了他未尽之事。”
段司议看了看此人,心中想着, 道:“这位倒不似他之师弟,看着与常人一般无二, 也不知手段如何?”
故他还礼之后, 也是出声道:“我等方才见识了高上真本事,令人叹为观止,辛上真乃是高上真师兄,想来神通功法也是了得。”
其实就算同脉同宗,到了求全之境,每一个人的道法也是不尽相同的,其实他们如今不缺战力强横之人,而是缺少似高道人这般能避开正面,能够从天夏不擅长的地方发起进攻手段的修道人。
辛道人道:“我与高师弟的法门系出同源,纵然我之道法与高师弟有所不同,可差别并不大,他所会的手段,我亦能使得。”
“哦?”
段司议看了他几眼,道:“涉及大事,请恕段某不得不多嘴一问了, 方才高上真曾言, 只要寻到天夏方面修道人的形影、来历、其若是在我元夏界域内沉浸长久的,都可以以法门攻入此辈神虚之所在,并将之击杀,不知辛上真可能做到否?”
辛道人笑了笑,道:“若是诸般条件齐备,辛某倒是可以勉力一试。”
段司议马上回头看向方才归来的黄司议,道:“黄司议,你方才说寻到了两殿所要之物了?”
黄司议道:“正是。”他将一枚玉简取了出来,“我已问过了,能取到的消息如今都是取到了,”他又加了一句,“只是天夏对此也有防备,故也要仔细鉴别,未必都是能用。”
辛道人来了兴趣,道:“不妨给辛某一观?”待将那玉简接了过来,他看了下,却是微露失望之色。
段司议道:“可是有用么?”
辛道人回道:“在此之中,有一些可用,有一些不可用。譬若之前在我元夏露面之人, 若无镇道之宝护持正身, 那么辛某可以准确破杀。还有一些似是而非之人, 这些人由于所知不多, 很难准确寻到。”
段司议道:“那么辛上真不妨先破杀那些能破杀之人。”
辛道人笑了笑,道:“没这么容易,此前我那师弟打草惊蛇,过去这么长时候,想必天夏现在已是有了防备,不过若是诸位觉得有此必要,也只能姑且试一试了。”
段司议道:“看辛上真的意思,似是觉得这么做有不妥之处么?”
辛道人点点头,道:“辛某以为,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直击要害,除却一些重要人物。可我观这玉简之中人,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比如其中有一个名唤常旸的,只不过是一个驻使,连上乘功果都未曾摘取,似这般人天夏不知有多少,击杀此人也没有太大意义,反而是给天夏提了一個醒,知晓我等还有这等手段。”
他看了看诸人,道:“我师弟败亡,天夏方面或当以为已是除此威胁了,故是辛某以为,不遇到真正有分量的目标,还是不暴露的为好。”
全司议道:“辛上真此言也有道理,若是除不掉那些上层真人,那些杀再多也没用,便待等待战机出现,再是动手好了。”
诸人以为然。
黄司议看了看左右,见此刻没人理他了,敢请我费了那么劲,你们告诉我又没用了?他心里稍微有些不满。
兰司议看出了他的不虞,传声道:“黄司议且莫急,战事变化较快,说不定下来还有用此这名册的时候。”
黄司议知他不过安慰之言罢了,悻悻道:“行吧。”
全司议在座上道:“诸位,天夏不动,是为待我露出破绽,待我到那一年轮转之期,故我等最好在此之前将之逐出,待我等调和好内部后,便可试着反攻。”
说着,他转向辛道人,道:“到时候还要劳烦辛上真。”
辛道人点点头,道:“辛某来此便为此事!不过这里还有一事,辛某来时听闻,诸位之所以请高师弟出面,那是得了某一人的推算,所以才来我瑞润山,不知道这一位道友何在?辛某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这位道友。”
兰司议道:“这一位虽擅长推算,可并不能事事料准,其中变化需我自行判断。”他惋惜言道:“若不是遵此言行事,说不定贵师弟可以避过劫。”
辛道人摇头道:“我那师弟既然修渡破道法门,又哪可能不遇劫数?如今之事,正是他的道劫所在。
我辈以往元夏有天序遮挡,行事可以无有顾忌,可是如今与天夏多番碰撞,天序已然不稳,我那师弟仍以为是在以往,这才招此祸端。这也怪不得别人。我只是有一些道法上的事情想要请这一位释疑。”
兰司议叹气道:“那位推算也是应我之邀,说来天夏才是那罪魁祸首,这位也是尽自身之责罢了。”
辛道人看了看他,他话语中没有责怪那人的意思,可这位偏偏非要往这上面引。他笑了一笑,也没有再继续问他,而是他望到了某一位司议的身上。
在他感应之中,此人气机与周围之人格格不入,他便走到了这位面前,执礼道:“敢问这位司议怎么称呼?”
那司议道:“贫道聂环。”
辛道人道:“原来是聂司议,敢问那位推算当时是如何说的,聂司议可能告知于我么?”
聂司议不假思索道:“自然可以。”或许别人不敢说,可他却是敢说的,他道法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从不遮掩,方才“直言不讳”也正是他。
他道:“仇司议说,要破天夏,至少需得两人,除了要向瑞润山请人,还要有一位我两殿的大司议出面。”
辛道人点点头,道:“原来是这般说辞。”
兰司议摇摇头,他已经向辛道人示意的很明显了,如果后者知事明理之人,就该知道这里面可能涉及两殿的一些事,大家都不说破为好,这位还是执意追究下去,这一扯开来,谁的面上都不好看,还能精诚合作么?
大敌当前,凡是都当以大局为重,这位不明大局啊。
辛道人看向两殿诸司议,语声平静道:“诸位既然来我瑞润山请人,那么当是信这一位说辞,如今我瑞润山应邀而来,两殿莫非就不愿出得一人么?”
全司议此刻言道:“我两殿大司议有数位,那位并没有算定是哪一位,再说如今分隔两天,诸位大司议也没有高上真攻伐神虚的手段,故而方才只是请高上真先出手罢了,并非不愿出力。”
辛道人却道:“既然不曾明说,那就是任意一人都是可以,既然我瑞润山出来一人贵方认为合适,那为何两殿选一人出来就不合适呢,莫非我上三世之人可以为元夏舍命,两殿大司议便是不成么?”
卞司议道:“这般,稍候若是与天夏对上,我愿和辛上真一同对敌。”
全司议皱眉道:“卞司议……”
卞司议一抬手,道:“两位司议主持上下两殿,必须镇守在此,后方也需几位大司议镇守,只有卞某悬身在外,卞某不出力还有谁来出力呢?”
辛道人立刻接上,道:“好,既然卞司议愿意配合,那么我等稍候便联手应敌。”
与此同时,尘水之中,张御存身于此间,心光运转之下,持续消磨着那涌上来的水力,至到此刻,尘水的力量仍在不间断的往上提升。
而他的心光同样也是如此,水力增上一分,他也增上一分,不多也不少,这场较量好像仍是看不到尽头。
又是不知过去多少时候,他忽然感觉到,那涌上来的力量骤然消失,好似前方一空,他不禁眸光微微一闪,大道之印给他的感应,这个收空并不是水力就此撤去了,而是先收后发的路数,稍候还会以更猛烈的势头冲上来。
而他的心光本来正是处于与水力对抗的紧要关头中,要是来不及变化,那么极可能被此一突如其来的变化给算计到。
好在他的心光同样运转如意,就在水力消失的一瞬间,他也同样将心光收去,而在下一刻,心光再发,恰好将再又涌上来的水力遮挡,双方之接触,可谓严丝合缝,半分不差。
他可以肯定,这必是背后有人在摆弄手段,应该就是那御主见到长久下来都拿不下自己,所以催发了其中的变化。
可同时也说明,这尘水对他的压制应该已近尾声了,不然没必要这么着急动手。这般他当守得更为稳妥些。
要是他在这里失败,可能导致假身被毁,宝衣落至敌手,但这还不最重要的。若是不能从此水之中渡了出去,依旧叫那御主将此水收回,那么下一次其还能将此用在他或者其他人的身上。
而除他之外,天夏这边没几人能挡得住此物,故他一定要趁此机会收拿此水。好在现在看来,这已是用不了多少时候了。
……
……
第四百九十九章 外势岂可拘
原空世道之内,那老道人端端正正坐在天庐之内,意识之中正感受着那两枚困住张御的尘水正渐渐动荡。
若说一开始他还没觉得如何,现在发现,这滴尘水似乎隐隐有脱离自身掌握的趋势了,神情不禁有些凝重。
在抛出此水的时候,他想过张御有一定机会从这里脱身出去,或许抛下这具假身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真没想到,此水居然还可能被困住之人给反夺去了。
他眉头不觉深皱,暗忖道:“这却麻烦了,若是此人脱身出去,虽不见得能驾驭尘水攻我,可此水乃是祖师所赐,若是遗落在外人手中,我又如何和祖师交代?”
他不觉看向尘水所在,心下不禁想着,若是此人一旦从此间脱身,那么自己就亲身下场,将尘水夺了回来,可是转而一想,又抚了抚长须。
“不妥,不妥,此人有宝衣护持,又有斩杀气机之手段,十分难以对付,要对付此人,除非能将之挪至既定的地界之内,布布种种阵势,那方才万无一失,不然我却也没绝对把握胜他。”
他寻思来去,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妥善的对付此人的办法,不觉暗道:“莫非只能眼睁睁看着尘水被此人夺去不成?”
他冷静想了想,发现自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那就主动解开束缚,让张御从中解脱出来,这样尘水掌握之权还在他的手里,然后他还能再是掷出此水,将之罩定,仍有一定可能将其人拖延此中。
只是凭着其人对尘水的熟悉,或许第二次根本困不了此人,可自己大不了再提前收回。
“雍师弟那里,稍候许该打声招呼。”
他唤了一个弟子过来,嘱咐了一声,待那弟子退去,他便凝神持坐,牵引玄机,身上法气升腾,试图将那尘水收了回来。
张御感受水力微微有些退却,眸光一闪,凭着六枚道印传来的感应,马上推断出来,这应当是御主见他应对自如,许是有可能脱困,所以想要将此水给拿了回去,许回头还能再是掷出,这样或还能再用在他或者别人的身上,
这个算盘打的不错。但到了这时候,却不是你想退就能退了,
他与尘水之间的法力现在正是互相牵制,而此水本来就是无主之物,你想要拿回去,那势必要经过的他同意不可。
此前一直是水力在进攻,现在情况已然摸透了,也是轮到他转而发起进攻了。
于是他心光一涨,直接抵住了那水力,并且向之压迫过去,此水受了挤压,也是自然而然生出更多力量来抵挡。
这等时候,御主想要收了回去,那就要此水激发的力量相互抗衡了。其实从尘水的运转方式来看,御主只是抛掷此水之人,严格来说不能如意制束此水,反而他这沉陷水中之人,才是居于真正的主位。
那道人尝试了几下,发现居然遭遇了抵抗,竟是没有办法将此收了回来,更是觉得事情要糟。
他推算了下,觉得张御不久就要脱身,他面色一凝,眼中露出凌厉之色,道:“既然收不回来,那我舍却此物又如何?这就推上一把,看你能支撑下去否?”
两殿墩台之上,卞司议站出来后,两殿也是定下了稍候展开反攻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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