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浑道章

玄浑道节 第1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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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司议回有一礼,道:“既然茗司议到了,那我们这就动身,尽快将这件事查问清楚。”
茗司议自无异议。
他跟着兰司议往外走,经过一处阵道,走入了段司议所在的殿宇之中,在进入秘殿大厅之后,本来段司议正身所在之地同样是空空如也,除了身上信物可谓什么都没留下。
此与方才盛筝还有之前传司议等人败落的情形可谓非常相似,纵然细微上面所有出入,但那也只是因为彼此的道法不同之故。
茗司议道:“听说兰司议曾让两位归来,结果这两位都不愿意回来?这两位的执念太深了,有时候先退一步也未必不是坏事。”
兰司议则是上前查验了一下,道:“可以看出来,段司议归来的时候比盛司议稍晚了一点,合理推断,应该是两人共同御敌,盛司议先是败亡,而后段司议又坚持了一会儿,才是亡故,当然,也有可能是盛司议监事不妥,临阵脱逃,所以导致段司议孤身奋战,才致不敌身故。”
……
……
第两百一十四章 却敌战未休
茗司议听了兰司议的话,不由大为不满,道:“兰司议此话何意?以我对盛司议的了解,他从来不会临阵脱逃,他的道法也不支持他如此。”
兰司议慢条斯理道:“那如何解释是盛司议先亡,而后是段司议再亡呢?”
茗司议反驳道:“当时是什么情况,谁又知晓?而且纠缠这个先后有意义么。两人归来先后我看也未曾差得多少,怎么得出临战脱逃的结论?而且难道现在不应该先查证他们形神俱灭的缘由么?”
兰司议没有与他再争,心中忖道:“当然是有意义的,这次可以把主要罪责推到你们下殿身上。”
不过这一次因为是两殿一起出的人手,所以上殿也是逃不过的,但好在主要败落的人手都是他们自己之人,如何向外解释还是可以有操作余地的。
他道:“茗司议说查问缘由,兰某已经遣人去问了,稍候具体的情形想必稍候就能送来。”
兰司议派去的人动作很快,他们方从秘殿之中出来不久,将就归来之人所说的情况整理了一番送后呈了上来。
兰司议接过翻了一翻,里面写的是最后一段时间天夏大举反攻,这一段很详细,但是此辈知晓的事情只是到此为止。
因为“诸仙渡”被“都阙仪”隔断那一刻,在此之后,由于气意牵连隔断,导致他们无法知道或边发生了什么。
张御的斩诸绝之剑,段、盛二人此前自己也未弄清楚,而且此事说出来也极易动摇军心,自然不会去告诉其人,所以他们对这个也是一无所知。
兰司议看过之后,递给了茗司议,后者看过,皱眉道:“都是些此前便知道的东西。”
兰司议道:“那说明局势没有太多变化,制造问题的人和物还那个。”
茗司议看他一眼,道:“我还以为兰司议你会避而不谈那个人。”
兰司议缓缓道:“茗司议,兰某有何避讳可言?”
他心中则是想着,便是他不提,事后殿上也会提及那人,那还不如自己主动提出来,显得自己问心无愧,再说殿上已有正名,当日与张御有所牵扯的乃是已经阵亡的慕司议,与他何干?
这时听得一声声大钟之声响起,两人看过去,兰司议道:“是殿上在唤我等了,茗司议,这里事情既然差不多理清,那我等便快赶过去吧。”
两人从沿着此间阵道而行,不多时,来至一处光幕之下,青玉莲花座上,上下两殿的司议都在此间,不过两者之间泾渭分明,两边各自都是来了十余位司议。
上殿以过司议为首,而下殿则以全司议为首,此时场中气氛十分之严肃。
此次差不多有七位求全道法之人身死,可谓是一场大败。败阵还在其次,元夏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可是自开始征伐万界,还从来没有一次亡故如此多的求全修道人。
就算当初损失最惨烈的一战,也未到如此地步,且大多数时候失去的也不过只是一些外身而已。
要知求全道法之人在元夏也是有数的,这些人要么是这些年来元夏自身的积累出来的,要么就是覆灭万世的之时招揽得来的。
因为此般修道人成就起来分外困难,少去一个,千百年都补充不回来,也就说在千百年中这个数目只会减少不会增加。
并且这一次损失的大多数都是元上殿的修道人,那即是说,他们与诸世道之间权柄的争夺明显会弱去不少。。
场中等兰、茗二人将报书递至上,诸人看过之后,万道人先是言道:“这一次之所以损失严重,那是因为天夏拥有杀伤正身之能。目前我们不知是天夏用了什么手段,但应该与那位张上使有些牵扯。”
有司议疑惑道:“这般手段难道不应该是借助镇道之宝施展的么?”
万道人言道:“镇道之宝需借由御主施展,但是镇道之宝动用必有动静,此前盛司议与段司议两位并没有任何感应,故是万某倾向于此是个人手段,虽然看去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未必做不到,我们以往也曾碰到过类似手段的,所以外身一直是频频加以变化的。”
又有司议道:“可那至多只是影响到正身,能将正身杀死的,从来不曾见过。”
上殿邢司议这时一抬眼皮,看了兰司议一眼,道:“邢某早就说过那位张上使不可信任,可是当初……”
万道人这时开口打断他道:“好了,当初之事就不用说了,如今只提眼前,现在什么情况都未曾弄清楚,还是不要早下定论。”
全司议身旁一位司议笑呵呵道:“万司议说得是,现在不是我们争执的时候,各个世道如今都在看着我们,等着这一次的结果,我们不能就这么将结果告诉他们,需要我们两殿一起拿一个章程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道:“诸位,我们两殿是有不少矛盾,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有什么争执,待处置过此事后再作计较吧。”
众人看了看,都是默认了他的说法,确实如此,两殿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要是这个时候再内斗,那只会让诸世道捡了便宜去。
过司议看了看那名发话的司议,道:“这位是向司议吧,早就听说下殿有两位英才,一位是盛司议,还有一位就是向司议了,果然是懂得大局的。”
向司议向他微笑回有一礼,道:“过司议过奖了。”
过司议说完之后,与全司议相互看了一眼,都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就又道:“此次斗战,因为镇道之宝被破,导致我遭遇不利。两位司议本拟克服困阻,奋战到底,但却不想天夏有杀伤正身之法,段、盛两位一时不察,俱皆消亡。
但是两位尤为勇烈,关键时刻掩护众人撤退,同样也给予了天夏重大杀伤,这才遭致此等结局,但此等做法并不可取,且此次终究是一场败退,算是功过相抵吧。”
全司议也道:“先前我向诸世道索要宝器人手,然而诸世道三番五次推脱,不肯给予支援,还催促我等快速进击,致使才有此败,我等该当吸取教训才是,下回不做足功课,不当轻动。”
向司议叹道:“两位司议说的是,此战盛、段两位司议哪怕多带一件宝器结果都大不一样,诸位可能想象,上阵对战,我等居然在镇道之宝上比不过对面么?
诸世道若能与元上殿团结一致,而不是有着狭隘偏私,又哪会有如此结果,向某实在为奋死斗战的盛、段几位感到不值啊。”
万道人眼帘低垂道:“确实可惜了,听说盛司议乃是全司议的左膀右臂,全司议若是进位,下来本该由他来主持下殿了吧?”
向司议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说来段司议以往一直负责与我下殿联络,不知今后是谁人?”他看向一边的兰司议,道:“据说是兰司议?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啊。”
万道人看向他道:“此刻稍候再议,现在难得两殿在此,万某当务之急,是该议一议下来当如何应对天夏了。”
天夏这处,乌金壁垒之中,此刻所有来犯的元夏修道人都已是被肃清,天夏修士完全占据了此间,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大胜,若是夸大一些,说是一场歼灭战也不为过。
张御从乌金壁垒之中走出来时,风廷执正在飞车之上等着他,其人见到他,略显激动道:“张道友,此番你一连斩除元夏七名求全道法之人,伟哉壮哉,风某不胜钦佩!”
张御摇头道:“此非我一人能为。”
他倒不是谦虚,若不是玄廷诸廷执和各道脉的修士发力牵制对抗那镇道之宝,他就算杀进去也没用。他自认是完成最后一击之人,虽然很是重要,但是此战是一场上下相互配合的斗战,少了谁都不成。
风廷执也是摇了摇头,正色道:“张廷执过谦了,陈首执方才有言,张廷执之手段,能够通过外身斩却正身,若是这般,乃是真真正正的大胜,定能让元夏痛彻心扉,此辈受此重创,下来我当可踹一口气,好好休整一番了。”
张御思索了一下,道:“可能如此。”
风廷执见他这般态度,不由慎重起来,问道:“道友,莫非还有变数?”
张御道:“这要看元夏如何选择了,若是元夏内部能够协调好,或者真正正视我们,那么应该能够看到,我天夏虽然打退了他们一次,但一定损失不小,他们若是不惜伤亡,此后一直派遣人手过来逼压,则可以不停疲惫消耗我们,不令我们得以恢复,若如此下去,那对我天夏将是一场危局。”
风廷执神色严肃起来,天夏底蕴不如元夏,这是谁都知晓的事,元夏自也很清楚,要是元夏真的采取这个策略,那还真是不好应付。
这是靠硬实力的堆砌,几乎没有办法取巧,而且元夏其实根本不必和他们面对面接战,若是见机不妙,所有人直接自行了断,稍候再来便好,甚至于无需派遣求全道法之人,也可以不停的袭扰他们。
他深吸了口气,道:“张道友,看来我们还不能松懈啊。”
张御抬目看向虚空深处,道:“是,故而这个时候非但不能退守,反还要向前进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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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五章 乘阙叩元空
风廷执听了张御这番话,心头微震,同时又生出一丝振奋,道:“张道友的意思,是我们反攻元夏?”
张御道:“谈反攻还为时过早,但是我们主动出击一次却无不可,进攻也是为了防守,我们进攻,才能逼迫元夏守御,也是为了给我们自己争取休整的时间。”
风廷执道:“利用‘都阙仪’么?”
张御道:“正是利用此宝器。”
天夏以往是不知道元夏所在的,所以只能被动挨打,现在他们有了“都阙仪”那就不一样了。
现在“都阙仪”的力量还在那里与“诸仙渡”对抗着,虽然只有几天时间,但是诸仙渡一旦退走,顺此下去,就能设法找到元夏空域之所以在。
风廷执想了想,道:“即便有都阙仪,可是元夏若是封闭了道路,我们也进不去。”
张御道:“我去过元夏,对那里情形较为了解,且金执事就在那里,可以确定元夏并没有隔绝外世,元夏也没有隔绝己方的必要。”
自元夏征伐万世以来,只有他们打别人,而从来没有别人威胁到他们的事情,所以根本没必要去封闭,那样反是影响自身出入。。
何况“诸仙渡”算是为元上殿和各世道共同执掌,谁都可以用,也就没有可能世域封绝了。
要不是了解这一点,他也不会提出这个想法。
风廷执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似乎此法真的可行。他又想了下,慎重道:“张道友,若我们进攻,元夏因此恼羞成怒,反而与我对拼对攻?那又该如何?”
张御道:“是有此可能,可是我们不打,他们一样可能要来,那不如我们主动打过去。风道友可能会说若是我们不做进攻,他们或许不会来,但我们不能太过寄希望于敌人,要真是敌人打过来,我们所需付出将会更多。”
风廷执点点头,道:“风某是支持张道友的想法的,不过这件事,还是需与诸位廷执商议一番,看廷上如何说。”
张御颔首道:“自当如此。”
两人在此谈过之后,便借助元都玄图回到了清穹上层,张御见到陈首执后,先是说了几句斗战之时的情况,便再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陈首执听完之后,道:“张廷执此议值得一论。”他立刻唤来明周道人,道:“去把诸位廷执唤至此处,手中之事可先交给其他同道去为。”
明周道人揖礼而去。
过不多时,诸位廷执俱是来至此间,陈首执待人到齐,便将方才张御的意见一说,并道:“诸位廷执对此议如何想,可以说说各自意见。”
玉素道人第一个言道:“张廷执的意见甚好,元夏攻我数次,这回也该我等打上门去了。而且玉素以为,此番攻势一定要快,要快到元夏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这样才能给元夏以足够震慑。”
钟廷执郑重思量了一会儿,则是提出了风廷执方才的担忧,道:“首执,诸位廷执,钟某有一言,元夏向来自大自傲,我若攻打上去,会否因此反而激怒此辈,钟某并非畏惧元夏,而只是认为有这等可能。”
顿了下,他又言:“而且这回我天夏为击退元夏攻势,耗用了不少积蓄,余下之物又能支持我们打多久呢?若是只打了一会儿,便难以为继,那并没有多少用处,反还会让元夏看到了我们的虚实。”
玉素道人却是提声道:“瞻前顾后要不得,有何条件便有什么样的打法,此回我们只要让能元夏感受到威胁,其就必须建立起守御,而不是转而先来攻我们,这便拖延了其之脚步,对我们仍是有利的。”
邓景道:“邓某也以为不必顾虑太多,应当顾虑的反是元夏,在现在情形之下,元夏应当知晓我方能通过外身伤及正身,但其惯常所仰赖的外身来得及改换,势必是不敢与我拼命的。”
张御道:“诸位廷执,御方才看过了,这一战所出战的修道人,大多数都是上下两殿的修士。也即是说,哪怕有诸世道的力量在其中,也没有多少,此战实际上是我与元上殿的斗战,而非是整个元夏,这与金执事传回来的消息相同。
若我们逼迫上去,诸世道肯定借机向元上殿发难。元上殿是不会轻易让渡权柄的,这势必造成两者之间的冲突和矛盾。
当然,寄敌自乱并不可取,但是另一件事却是值得一提。如今距离一年轮转之期没有多少时日了。对于元夏来说,这是自身天序与天道出现罅隙之时,定然需要镇道之宝威胁,不可能动用全部力量。
而以往是进攻的时间是由元夏来选择的,这可以看做他们靠进攻来遮护自己,而我们主动进攻,势必打乱他们的布置,他们为了维持自身天序,势必无法动用全部力量。能与我较量,应当就是此前所动用的那些宝器,这样我们并不会落至下风。”
林廷执沉吟片刻,出声道:“张廷执所言倒是有几分道理的,天序维持,定然是需要镇道之宝的,在这等时候,元夏只要不是遭遇生死危机,是不会冒着天序崩乱的风险与我们倾力一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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